翌日,晨。
阳光明媚,是个极好的天气。
若栖院,内室。
春暖一如往常伺候着凤南若洗漱,脸上还微微有些红肿,而对于昨日凤南若发脾气,她也好似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小姐,今日心情可有好些了?”春暖笑盈盈道。
“睡了一觉,总归好一些了。”凤南若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昨晚并没有睡好,“你的脸瞧着也好一些了,我这边还有些药膏,你拿去再抹抹吧。”
“多谢小姐。”春暖看了几眼凤南若,除了看起来睡得不大好之外,又好似恢复了从前的温和良善一般。
也……好像忘了昨日的事情一般。
春暖没有多言,伺候完后,出去命人端了她的早膳来,亲自摆好,才请她用膳。
“今日我要出去一趟,去龙泉寺为母妃祈福,但愿能让母妃早些好。”凤南若边用着早膳,边吩咐道。
“是。”春暖应了一声,立即去准备了。
……
正院。
凤南芷才替林蓉音施完了今日的第一次针,阿诺端了药来,凤南芷又亲自喂着林蓉音喝完了药,才让紫澜端了早膳来用。
才用完了早膳,冷夕颜便进来禀报。
“郡主,二小姐出府了。”
“嗯,派人跟着了吗?”凤南芷饮了口茶,淡淡问。
“派了。”冷夕颜道,“奴婢命人一直盯着二小姐,见她出府,便来禀报了。”
凤南芷早就料到凤南若会耐不住出府找帮手了。
凤南若只是个安南王府的二小姐,出生皇族,却并无母家势力,每月的例银也是固定的。虽然有林蓉音经常送她东西,但那些东西也做不了什么。
前世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了林蓉音,又暗助楚霄云,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支持,抑或,她与什么势力有所关联。
凤南芷这才恍然,原来,前世她一直宠着惯着,自以为很了解的二妹妹,其实藏得这么深。她竟然一点都不了解,不清楚!
“夕颜,二小姐的事就交给你盯着了,还有春哓之死,也全托你查了。在师父回来之前,本郡主要全力照顾母妃。”凤南芷感觉到一丝疲惫。
“是,奴婢明白。”冷夕颜看着凤南芷,“奴婢正要禀报春晓母亲的事。”
“说吧。”凤南芷缓声道。
“郡主料事如神,派的人回来说,刚到那边,就看到张家夫妇被人绑着,而那大娘,被人迷晕着,往梁上挂着的绳子里套,想必是要做出上吊自杀的模样来。”冷夕颜看着凤南芷的目光中,不自觉透露出丝崇拜敬佩之意来,“派去的人正好撞上,便救下了春晓的家人。只是……那些人牙齿里藏了毒,都自尽了。”
“可有其他的线索?”凤南芷问道。
冷夕颜自觉这是个失误,本以为凤南芷会责备几句,可见她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心中莫名有些闷闷的。
“派去的人安顿好了春晓的家人,那些杀手的东西也尽数带了回来。”冷夕颜皱了皱眉,顿了一下才道,“奴婢仔细查看过,都是些普通的兵器,身上也没有其他的。那些人的身份,是会些拳脚的市井流氓。”
“哼。”凤南芷轻哼一声,“若是普通的市井流氓,怕是惜命得很,又怎会自尽呢?”
“是,奴婢会继续查他们的身价的。”冷夕颜道。
“本郡主那二妹妹才与本郡主有所冲突后,就急着出府去了,怕是去找‘参谋’了。春晓的事,恐怕她也脱不了干系。”凤南芷起了身,“多盯着她一些。”
“是。”
冷夕颜应声,见凤南芷进了内室,便退下了。
……
城外,龙泉寺内。
凤南若虔诚地跪在佛像前,念了几声“南无阿弥陀佛”,又叩拜了三下,一旁的小沙弥弓着身子,将三柱点好的香递给她。
凤南若又举着香拜了拜,将香插到香炉里,才走到了一旁侯着的一个老和尚面前。
“净元法师,今日怎不见方丈?”凤南若对眼前的老和尚极为尊敬和客气。
龙泉寺是皇家专属的寺庙,平常来进香的,非富即贵,就算不是皇族中人,也是有头有脸的朝堂中人。
寻常百姓,是断不可能来龙泉寺的。因而,龙泉寺来往的人,并不会杂乱。
“阿弥陀佛,方丈被皇上召进宫了,二小姐若有什么需要的,告诉贫僧便可。”
“母妃病重,本小姐苦于无能为力,只能来求求菩萨,但愿菩萨能保佑母妃度过难关。”凤南若温和地说道,“既然来了,也想看看,本小姐的那位‘朋友’是否也来了。”
净元法师抬头看了凤南若一眼,又垂下头来,含笑道,“二小姐请先到厢房休息吧,还有半个时辰便到了午膳的时间了,介时,贫僧会让小沙弥送斋菜到二小姐的厢房中。”
凤南若微微一笑,“多谢净元法师。”
“二小姐请。”净元法师命小沙弥带路,领着凤南若去厢房。
凤南若点了点头,便跟着小沙弥去了厢房。
厢房中,点着檀香,凤南若安静地笑着,让春暖拿了《心经》来翻阅。
一刻钟后,春暖晃了晃脑袋,站着开始有些摇晃。
“春暖,你怎么了?”凤南若放下书,看着春暖有些不对劲的样子,不由得担忧道。
“奴……奴婢没事,兴许是昨晚没有睡好。”春暖一愣,恢复了些精神,忙道。
“看你像是困了,要不去床榻上睡一会儿吧,待午膳的时候,我会叫你。”凤南若温和道。
“奴婢不敢,奴婢陪着伺候小姐即可。”春暖话虽这样说着,可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还忍不住打起了哈欠,立即,她又意识到不妥,忙道,“奴婢该死。”
“你去睡会吧,我一直待在屋里,看看佛经,不打紧的。”凤南若说罢,起身扶着她去床榻上躺下。
“多……多谢小姐。”春暖一躺下,便沉沉地睡去了。
“春暖?春暖?”
凤南若摇了摇春暖几下,见她一点动静都没有,嘴角微扬,转身出了厢房。
然而,她一出厢房,床榻上的人便一下睁开了眼,面无表情地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