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春如见凤南若发呆起来，伸了伸头，叫了两声，见她依然没有反应，便伸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凤南若顿时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春如。
“小姐，您怎么了？”春如见凤南若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有些担心。
“没事，没事。”凤南若扶了扶额头，转身坐下，“许是画得太久了，有些疲了。”
春如极有眼色地端了茶上前来，“小姐，喝口茶先歇一会儿吧。”
“嗯。”凤南若点头，接过茶来。
春如又立即转身去将果点端了过来，摆在椅子旁的小桌上。
凤南若勉强地笑了笑，随口夸了她几句，便道身子少适，想要躺一会儿。
春如见她夸奖自己，原本是心中喜悦的。可又见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又以为是自己哪里没有做好，惹得她心中厌烦，便心中发闷着退了出去。
凤南若躺在床榻上，闭上眼睛，脑海里竟现出春晓的面容来，还有她死前的恐惧，和水淋淋的尸体。
“小姐，小姐……”
突然，耳边似乎有着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荡在这个屋子里。
凤南若“嚯”地睁开了眼，惊恐地看了看四周……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凤南若的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又闭上了眼。
春晓已经死了，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不可能的。
而那个老太婆，就算进来了安南王府又如何？就算找上凤南芷又如何？她做得如此谨慎，抹灭了所有的证据。就算凤南芷猜到了是她杀的，那又能如何？没有证据，她只要矢口否认，谁又能奈何得了她？
凤南若想罢，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凤南芷，纵然你真的有惊世之才，没有证据的事，你又能奈我何？”
不自觉间，凤南若竟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此时，门外的春如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阵疑惑。
小姐这是在说什么？
……
正院。
凤南芷看了一会儿医书，便准备去看看林蓉音。
“郡主，您答应了大娘今晚就抓住凶手的，怎么……”
紫澜见她一副淡然的模样，倒是先替她着急了。
“怎么？皇帝不急还急太监了？”凤南芷打趣起了紫澜来。
“郡主，您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紫澜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得讶然。
她一直都跟在凤南芷的身边，竟然都不知道她何时查出了杀了春晓的凶手。
“嗯，你的身段倒是与春晓挺相似的。”凤南芷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反而拉着她左看右瞧的。
“郡主？”紫澜有些着急，“到底是谁啊？”
“凶手我倒是知道了，只不过，现在我手中还没有证据。”凤南芷淡然道。
“啊！那不是奈何不了凶手？”菀莺在一旁听罢，忍不住开口道。
“都怪奴婢找不到证据。”一直沉默的冷夕颜歉意地说了一句，“是奴婢无能。”
“这怪不得你。”凤南芷一脸淡然，丝毫不在意，“有人把证据抹得一干二净，你又如何找得到呢？”
“郡主。”冷夕颜低下头，眼里有一丝情感一闪而过。
作为一个暗卫，她经历了多少痛苦的训练和厮杀，她如同是一个没有血肉的铁人一般活着，只有命令和服从。曾经，也有一个人如同眼前的凤南芷一般，会关心她，安慰她，信任她，从不会责备她一句。
可那个人……已去了远方。
也不知，那个人过得如何！
“夕颜，你觉得，紫澜与春晓的身形像么？”凤南芷轻笑着问冷夕颜，她并没有看到冷夕颜眼中的那抹不一般的情感。
冷夕颜在紫澜的身边转了一圈，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轻扯了扯嘴角，绽开一抹笑意，“确实挺像的。”
“咦？夕颜，你居然还会笑？”
紫澜惊讶地看着含着笑意的冷夕颜，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瞪大着双眼，不可置信。
“夕颜也是血肉之躯，自然会笑。”凤南芷却不觉得稀奇，只是看着冷夕颜，好似在欣赏她的笑靥。
“夕颜笑起来着实好看，应当多笑笑才是。”紫澜淡笑着。
凤南芷似也同意紫澜的话，含笑点头。
“咳。”冷夕颜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了笑容，胡乱岔开话题，“紫澜确实挺像那个春晓的。”
“……”
紫澜看看二人，一脸的茫然。
“紫澜有些武功的底子，且，这几日来，轻功也有所长近，倒是适合。”冷夕颜侧了侧头，对凤南芷道。
凤南芷频频点头，看着紫澜也是一副满意的神情。
紫澜一脸茫然，“郡主，夕颜，你们在说什么？”
“晚上你就知晓了。”
凤南芷只是一脸神秘，没再多言，起身往林蓉音的屋子走去。
……
若栖院
凤南若心中念着春晓的死和她的母亲，慢慢地，便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沉得连春如进来喊了她好几次都没将她喊醒。
直到，夜已深，春如将门窗关好，差了一个小丫鬟守着夜，便打着哈欠自管去睡了。
今天的夜晚，有些阴沉，天空中布满了灰白的云朵，而月儿，也被藏进了云朵中，不见一丝影子。
安南王府里一如往常地安静，今夜没有月色，便只有夜灯星星点点地亮着。
凤南若醒来之后，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房间里漆黑无光，她喊了几声“春如，春如”后，见依然没人回应她，便在黑暗中摸索着穿了衣裳，点了蜡烛。
“这个春如，见我睡得沉，不喊我也就罢了，也没有个守夜的人。”凤南若埋怨着，心中堵着一口气，还暗想着明日必然要惩罚那春如一顿。
不知是刚刚睡醒，还是因为睡得太久，凤南若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
晃了晃脑袋，拿了个蜡烛，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吱……”
“哐当！”
凤南若一打开门，坐在门口的小丫鬟倒在了地上。
“贱婢，值夜还睡得这样沉。”凤南若原本心中就有着一股闷气，见这守夜的小丫鬟这样明目张胆地睡着，气得踢了她一脚。
然而，这小丫鬟居然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醒醒，醒醒。”凤南若似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蹲下身来，摇摇那个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