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说笑了,我们夫妇怎么会这么想呢?只是……这个婢女,也确实是郡主的婢女。”骆振尴尬地笑了笑,与自己的夫人对视了一眼,似在传达什么。
凤南芷依然平静,冷声道,“是啊,既然是本郡主的婢女,那么,骆大人和骆夫人正好有说词。”
“郡主别再说笑了,郡主深受皇上的器重,又得太后的宠爱,我等,怎敢呢?”骆振斜嘴一笑,话说得漂亮,可脸上带着一丝逼迫在,“只是,既然这婢女的房中搜出了害怀修的毒药,那……”
骆振没再说下去,可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就算他们动不了凤南芷,也要拔了她的一只臂膀。
对于他这点小心思,凤南芷不必猜都想得到。
“若本郡主说,本郡主的这个婢女是含冤的呢?”凤南芷一面说,一面惬意地饮着茶,“本郡主非要保她呢?”
“这……”骆振的脸上故意显现出一丝为难来,“郡主为了一个婢女,不顾庶弟的安危……这传出去,怕是也不好听啊。”
骆振说罢,抬头看向凤燕冉,又道,“王爷,该说的话,在下也说尽了。说起来,在下也不过想为了外甥罢了。想我那庶妹嫁于王府,虽说也是高攀了,可也不该受此磨难啊。”
骆振言语之间,眼角含泪,待用衣袖拭了拭,不等凤燕冉开口,便又道,“早知她会受此磨难,我也就不让她嫁到王府里来了。家里虽不及王府富贵,可也是吃穿不愁,受不了什么苦啊。如今她这样遭着罪,他日我也真不知该如何去向九泉之下的母亲交待。”
骆振越是说得可怜,凤燕冉的脸色就越是阴沉。
可偏偏,他不能发难于他们夫妇。
“骆大人,令妹毕竟已经嫁到了王府,论理儿,这也是本王的家事。”凤燕冉语气已经不太好了,“怀修也是本王的孩子,本王自然不会让他白遭了人的毒手。骆大人虽是他的舅舅,可毕竟,也是个外人。”
好一句“可毕竟,也是个外人”。
骆振心里虽气,可也只得忍着,扯出一丝笑来,“王爷,既然不喜欢她,当初何必又要将她纳进王府里为侧妃呢?”
骆程氏见自家夫君这样说了,也憋不住了话,冷声道,“是啊,王爷,若是实在瞧不上我们的妹妹,不如就让我们带她回去吧。还有,这个奴婢,王爷若是不为怀修作主,我们就只得去求皇上了。”
凤南芷心中冷笑,原来这夫妇二人不止想拔了紫澜,还想把骆氏也一并带回去。
“两位多虑了,骆侧妃在王府里过得极好,只不过是换了院子,清静了些罢了。”凤南芷突地起身,走到二人面前,“本郡主既然保了紫澜,就有十足的把握,紫澜不是下毒之人。”
“郡主当真是只会说笑的吗?”骆程氏讽道,“这毒药都在房里搜出来了,她不是凶手,莫非,真的是郡主不成?”
“不知背后是谁教得骆夫人,倒是真有本事的。”凤南芷猛然强势起来,令骆家夫妇猛地心中一惊。
“郡主莫非是想纵着杀人凶手?”骆程氏虽有惧意,可也还能强撑着,“王爷,郡主,外面传的话,想必你们也知晓,于王府,于我们骆家,都不是好的。我们骆家不过是为了怀修兄妹罢了,王爷和郡主一个是他们的生父,一个是嫡姐,竟还拿不出一点诚意来。”
“来人,把紫澜绑了。”凤燕冉沉默半刻,缓缓说道。
凤南芷顿时脸色一沉,三两步挡在紫澜的面前,“父王!”
“郡主,不必管奴婢。”一直跪在那里的紫澜,哽咽着声音道。
她的泪顺着脸颊而下,她这泪不是因为凤燕冉要发落她而流,而是凤南芷对自己的维护。
不管如何,她都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贱命一条,怎有幸让郡主这样维护呢?
凤南芷转头看了她一眼,脑海里就呈现出前世,紫澜死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血肉模样,死不瞑目。
重生归来,第一眼看到紫澜的时候,她就发誓,决不再让紫澜死在自己的面前。
该死!
夕颜怎么还没来!
不行,她还得想办法拖着,等到夕颜将那个婆子和小丫鬟带来。
“阿芷,难道你要违抗父王不成?”凤燕冉第一次觉得凤南芷不懂事。
纵然他身为王爷,也不能任意妄为啊。
“白管家,将紫澜杖责二十,再拖到柴房关着。”
凤南芷不回答凤燕冉,直接喊道。
为今之计,她只能先保住紫澜的命再说。
白管家看了看凤燕冉,见他点头了,才道了声“是”,命人将紫澜拖下去打了。
紫澜近来跟着夕颜精进了武艺,二十板于寻常姑娘家来说,兴许要个半条命的,可于她来说,尚还能撑过去。
负责打她的小厮暗中惊叹,这紫澜当真是比男人还要硬气啊,硬生生挨了二十板子,愣是没有哼出一声来。
挨完了板子,紫澜整个人也像虚脱了一般,浑身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骆振夫妇看着先是一愣,再是道,”这算个什么事啊?这害人性命的事,就打个二十板子,关柴房就完了?”
“骆大人急什么?”凤南芷微微抬眸,看向骆振,“这个奴婢屋中既然搜出了和二弟弟中的毒一样的毒药,那她不管是不是凶手,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嫁祸了,也该得个教训。另外,本郡主向二位保证,十日之内,必然查出下毒的真凶来,否则,本郡主自罚向二位谢罪。”
“这……”
骆程氏刚还想说什么,骆振便拦住了她,道,“郡主,十日时间,未免有点长了吧?”
“那依骆大人呢?”凤南芷反问。
“三日。”
“好。”
凤南芷爽快答应。
冷夕颜此时还没过来,那必定是被什么给绊住了,今日,也不宜与这夫妇二人多纠缠。
“既然如此,那我们夫妇就告辞了。”
骆振夫妇出了王府,才上马车,骆程氏便埋怨起自己的夫君来。
“你怎么能给那南芷郡主三日的时间查呢?那是阿茵下的套儿,若是让那郡主查出来……”
“嘘。”骆振忙谨慎地朝外面看了看。
骆程氏忙压低了声音,继续道,“若是那让郡主查了出来,那不是给阿茵招了祸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