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下方还有两条链接。
从标题上来看，正是那起坠楼自杀和朝日区公园杀人案的报道。
当然，因为是截图，链接自然是无法打开的。
“唉，还以为是什么呢，什么证据都没有，现在的记者真厉害，什么内容都敢编。”
“就是，肯定是从UC跳槽过来的小编吧。”
“开局一句话，内容全靠编。”
群聊里很热闹，都是批判的声音。
“嘿嘿，是谁说没证据的，我还留了一手呢。”何峰华发信息。
紧接着是两张图片。
方子啸将图片点开来。
最上面一行五个字——死亡通知书。
这五个字是红色的，像是用鲜血写成，每个字下方都有滴液的痕迹，仿佛刷油漆的时候油漆滴落。
死亡通知书的内容是一张画，一张人从高楼跌落的画。
在画下面还有一个标记。
方子啸在看到这个标记的时候眼瞳一缩。
好眼熟。
是人脸的轮廓，只是没有里面的细节。
方子啸有些失神。
“我靠，何峰华，你这图是从哪儿来的？该不会是有人看到这则新闻后自己画出来的吧？”有人怀疑的问道。
方子啸被这声音惊醒，他晃了晃脑袋，点开下一张图放大。
同样的五个字——死亡通知书 。
细节有些差别，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内容依然是画，这次画的是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中，身上被捅了好几刀。
在下方有着同样的标志。
“图是我从论坛上保存的，我也想过你说的可能性。但是，你们想啊，如果不是有问题的话，为什么这些报道、内容会全部被删除了呢。”
“嗯，你说的也有一些道理，不过预知未来这种事太玄幻，我觉得是凶手提前画的，然后根据自己画的对死者实施犯罪的可能性比较大呢。”有人分析道。
“加一，不知道警方现在破案了没有……我来水城的时候，在火车站遇到一个女警，真的好漂亮哦。”
“迷彩服女生也很漂亮啊，十二连五班有个女生超级漂亮的，我打算明天去问联系方式……”
话题从新闻歪到了女生，而且看情况是没有正回来的可能了。
方子啸脑中有如一团乱麻，那个人脸轮廓，是巧合吗？
次日中午，方子啸回宿舍的时候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都是陈一一打来的。
除了电话之外，还有一条短信：看到马上打电话给我。
陈一一找自己有什么事？
方子啸在心里琢磨着，方细妹五人的案子已经不归刑侦总队管了，她应该没理由找自己。那么，就是已经被搁置的交通肇事案有进展了？
方子啸离开宿舍，然后回拨了陈一一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陈一一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回电话？”
“找我有事吗？”方子啸问道。
“没事找你干嘛，你现在在哪里，马上来刑侦总队找我，或者我去找你。”陈一一语气很急。
“你直接在电话中说就行了。”
“电话中说不清楚。”陈一一说道，“快点说你在哪里，不然你可能会变成通缉犯。”
“……”方子啸深吸了一口气，“飞翔军训基地。”
杨森森五人的死亡已经被定性为交通事故了，入室盗窃案都判完了，秦宇的交通肇事案自己是受害者，陈一一凭什么说自己将会变成通缉犯？
“飞翔军训基地？你怎么在那里？算了，我马上过去找你，嘟嘟——”
午休还没结束，教官来通传，说是有人来找方子啸。
方子啸来到飞翔军训基地大门口，站在门口的正是陈一一。
她穿着一件V领针织背心和一条高腰细带花苞裤，看起来很美，但那张严肃的脸蛋却写着生人勿近。
“你怎么在飞翔军训基地？”陈一一问道。交通肇事案的时候她调查过方子啸，知道方子啸在十六岁的时候就高中毕业了。而飞翔军训基地常年承担水城各中学和高校的军训事宜，方子啸不是学生也不是士兵，她怎么都想不通方子啸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现在是水大旁听生。你说我可能成为通缉犯是怎么回事？”方子啸问道。
“哦，没什么事，就是我有事情要问你。”陈一一说道。
方子啸黑着一张脸，说道：“警察造谣就不犯罪吗？”
“不就你知我知，哪里造谣了？而且，我说的是可能。”陈一一瞪了方子啸一眼，“我上次在你家里见过一种用于画画的纸张，你是从哪里买来的？”
“你说的是宣纸吗？文具店图文店都有卖的。”方子啸回答着，抱怨道，“就这种问题吗？那在电话里问不是一样？害得我担心了那么长时间。”
“我说的不是平常的宣纸，就那种有底纹的宣纸……”
方子啸心里一跳，他终于想起来了，昨晚何峰华发的那两张‘死亡通知书’，所用的宣纸正是定制款的。
这种定制款的价格很高，一刀得五千多块钱，方子啸大多数时候都舍不得用。
而这种宣纸，在水城只有一个地方有卖，而且是非熟人不卖。
“算了，就是这种。”陈一一觉得自己说不明白，直接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这也是她说电话中说不清楚的原因。
她轻轻一抽，一张宣纸露出了空白的一小部分：“你看看，就是这种，上次拷贝监控录像的时候有在你书房里面见过。”
“预言案件是真的？”方子啸问道。
“你怎……你说什么呢？”
“不用掩饰了，新闻已经出来了，只不过被删了而已。”方子啸说道。
“你管那么多干嘛？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不然以妨碍公务罪抓了你。”陈一一威胁道。
“那我不妨碍了。”方子啸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陈一一拦在了方子啸面前，“是真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这样才对嘛，我只是协助调查而已。你是对我才这样子办案还是针对所有人啊？要是后者的话，我觉得你很不称职；前者的话，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对我那么特殊吗？”方子啸笑眯眯的说道。
“少说废话，那些纸张你到底在哪里买的？”
“我的脑子一下子被好奇心给占据了，什么都想不起来。要不，你先告诉我那两起案件的实情，我将好奇心驱逐之后肯定能想起来。”
陈一一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怒道：“你可以不说，你家的纸张与凶手留下的纸张一模一样，你就有嫌疑，我现在就抓你回去。”
挨了一脚的方子啸将双手伸了出去，说道：“嗯，抓吧。我不信你来之前没调查过事发那两天我的行踪。”
陈一一板着脸，她确实调查过，林某某自杀当天方子啸在水大校园摆画摊呢。
“上车。”陈一一冷声道。
“不用戴手铐吗？”
“带我去你买纸张的地方，路上告诉你案情。”陈一一咬牙说道。
“那我先去请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