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回答的很正确。”等掌声停下，李教授赞赏的点头，“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
底下同学一片羡慕，选择人文社科营的，大抵会报考水大的人文学部，而方子啸还没入学就被人文学部的教授关注了。
不过，这同学怎么感觉很面生，貌似在之前的几天没见过。
“老师，他不是我们体验营的，是来偷师的。”戴表男生大声嘲弄道。
戴表男生名叫齐良才，是直辖市S市来水大参加体验营的学生。
高三上学期，从年级成绩垫底冲到了年级第一，三次模拟考皆是全市第一。
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得A组国二。
全国中学生英语能力竞赛，获得国一。
是不是妥妥的主角模板？
然而，这份成就放在体验营真的不算厉害，能通过体验营申请的，谁成绩差了？谁会没拿过几个奖项？
不过齐良才自己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自从高三开始，他就认为自己是世界之子，全世界都应该围绕着他转。
在S市的时候基本如此。学校表扬、媒体报道，诸多荣誉缠身，众多女生给他递情书、邀请他去旅馆检查卫生……
到了体验营也很顺利，整个人文社科营颜值第二的女生也被他的主角光环给吸引……
然而，这种顺利在昨晚被方子啸给中断了。
昨晚方子啸没帮忙，同行的同学又担心电动汽车跑两趟盘山路再回来的话电量不够，所以没去成日光峰。
计划中的露营野……野炊没搞成，还在‘观众’面前落了面子。齐良才当时心里就冒出‘要是在S市我马上搞死你’的想法。
他昨晚恨得一晚上都没睡觉，拉着裙子无风自动女生去宾馆检查了一夜卫生……没想到今天下午就再次碰到了方子啸。
齐良才乐得心里大笑三声：哈哈哈，自己果然不愧是世界之子，根据主角定律，敌人总是会送上来让自己踩的。看看，教授恰好提问，给自己创造机会。
于是，便有了之前那一幕。
他打算等方子啸答不出来时自己引导其他人好好奚落侮辱方子啸，然后再回答教授的问题好好装个逼——在方子啸站起来的时候他就用手机搜索教授的问题了，他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只要瞄上两遍，就肯定能够背出答案。
只是，事情的发展出了点意外，还没等他将答案搜到，方子啸竟然回答出来了。
齐良才觉得同学们的巴掌像是拍在了自己脸上，于是，他揭露了方子啸非体验营的身份，甚至恶毒的用上了‘偷’这个字眼。
方子啸没有理会小声议论的学生们，甚至连看都没看齐良才，而是看着李陵教授，说道：“教授您好，我确实是来蹭课的。拜读过教授您的《陶瓷说历史》、《鉴赏与鉴定》这两本书，对教授您很崇拜，知道教授今天有讲座，便情不自禁的来了。”
方子啸自然是没看过这两本书的，他只是临时做了些准备工作。不过也不怕被揭穿，李陵教授不可能和他讨论自己著作中的内容，何况是在课堂上。
李教授扫了众人一眼，说道：“水大校训是四学：励学、重学、博学、笃学。君子求学读书，这位同学你能坚持自己的向学之心，能来听我的讲座，我很高兴。”
“多谢教授。”方子啸道谢，“我叫方子啸。”
“好，方同学请坐。”李教授对着方子啸笑了笑，然后继续讲课，“《格古要论》这本书呢，在鉴定著作史上有承上启下的作用……”
齐良才被忽略、被无视了。
就算学渣时期，他也能够凭借自己的家世受到周围人的吹捧。
高三得到那个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从没受到过这样的冷落和‘羞辱’。
没想到连续两次在方子啸这儿体验到了，他恨得牙痒痒，心里琢磨着如何报复方子啸。
时间，只要再给自己一两个月，到时候有的是手段收拾方子啸。
讲座结束后 ，李教授率先走出教室。
方子啸急忙追了上去。
“李教授……”
“是方同学啊，”李教授对方子啸印象很好，不说方子啸对格古要论那么熟悉，单凭他是自己粉丝那印象就差不了，“方同学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李教授，我有件祖传的瓷器，想请教授您帮忙掌眼。”方子啸一边说明来意一边打开手机相片，递到李教授面前。
李教授心里有些不喜，倒不是因为不想替人鉴定文物，经常有人找他帮忙鉴定文物，他也能借此收集更多的资料，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拒绝。
他不喜是因为刚刚将方子啸认定为自家粉丝，哦，结果你是带着目的来的……
不过李教授并没有将心中的不喜表现出来，他接过手机，看到第一张照片时候就愣住了。
照片很清晰，第一张拍的就是长颈瓶的底部，上面的款很清楚——大明宣德年製。
这六字清秀端庄，浑厚遒劲。六字分为双行竖排，外围双圈。双圈是用毛笔借助旋转陶车在圈足上写就，显得工整规矩，但圈线的色料浓淡不一，圈线的粗细也不一致。“德”字沿袭汉碑中的古体，字的右半边“心”上没有一横，而成“德”字。而且双人旁的两撇，斜度较大……
李教授第一时间就断定这款识是真的。
也就是说，这确实是大明宣德年间的瓷器。
他滑动屏幕，翻到下一张照片。
这张是正面照，可以看出整个瓷器呈天青色，花囊盘口，长颈，鼓腹，釉面有细密开片纹……
这是，仿汝瓷？
李教授返回第一张照片，长颈瓶足底有五个支烧点，心里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
明代仿汝瓷啊。
明朝仿汝瓷不多，只有官窑烧了一些，经过几百多年，传下来有文字记载的只有一件。另外，据说某个收藏大家有一件成化年间的仿汝瓷，但没有款识。
所以，方子啸这件是第二件，无论是收藏价值还是研究价值都很大。
虽然心里做了断定，但没有看到实物，李陵教授还是很谨慎，他说道：“这个瓶子应该是真的，更具体的，没看到实物无法随意断定……”
“实物在我家中。”方子啸立刻接话，“李教授，那我过两天再带着实物来麻烦您，您看可行？”
李教授本就想看看实物，现在方子啸提出来，他自然大喜。
他点点头，说道：“客气了，我对这个瓶子也很有兴趣。你记一下我的电话，到时候联系我。”
“好的，谢谢李教授。”方子啸欣喜道。
“这几张照片，可以传给我吗？”李教授问道。看不到实物，先看看照片过过瘾也是不错的。
“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