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几天之前,顾木恩怎么也不能想到,岑子鹿会忽然消失。
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养好伤后不止一次地去甜品店或是岑家寻找她的身影,但不管是哪个地方,却都没有关于岑子鹿的任何消息。
本来刚开始的时候,顾木恩还以为岑子鹿是故意躲着自己,所以待在家中没有出来,于是守株待兔的,他在岑家楼下蹲了整整两天的时间,但在这两天中,期盼出现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甚至通过一些细心的观察过,他最后还隐隐约约确定了,岑子鹿根本就不在家中。
于是这样一来,顾木恩开始紧张了。
毕竟岑子鹿可是自己最珍贵的试验品,自己余生的光辉都和她息息相关,现在好不容易看见了光明的一角,可要是希望破灭了的话,这要他如何甘心!
所以近乎疯狂地,他开始寻找和岑子鹿相关的所有痕迹,每天皆是早出晚归,神神道道。
但将她藏起来的人真的将事情做的太绝了——
不管顾木恩如何辛苦地单方面寻找,情况依旧是一筹莫展!于是忍无可忍地,带着脸上还没消退的伤痕,顾木恩到底还是在这天早晨拦住了准备去学校的白屿,大有一副“你要是不将人交出来,就从我身上压过去”的架势。
而被这样对待,白屿也将车子不紧不慢地停了下来。
随后,就像是早就猜到了会被顾木恩缠上,他慢条斯理地用长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没有过多表情地,他打开了车门,就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那样,他淡淡说道:“上来说吧。”
“……”顾木恩憋屈地一张脸都红了起来。
但咬着牙和眼前的人对视了几秒,哪怕年龄上自己压过白屿许多,但最后挫败地,他还是哼哧哼哧地爬上了车子。
可是为了面子,顾木恩一上车便立刻吼道:“你不用总是摆出这幅冷冰冰的样子,我之前已经调查过了,子鹿不见了!甜品店、岑家……哪里都找不到她,你也不用和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不相信子鹿这次的失踪和你没关系!一定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对不对!”
毕竟按照他对岑子鹿以前的了解,这样异常的了无踪迹不是她会做的事情,而结合着之前,白屿对他说过的“开战”的话,所以自然而然地,顾木恩将一切的由头都想到了白屿的身上。
但是,白屿本来也没想把事情从自己身上撇清关系。
“对,你说的没错。”看着顾木恩气急败坏的样子,他面无表情又十分坦然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子鹿也确实是我藏起来的,你的猜测没有任何的问题。所以呢?”
“……”顾木恩简直是被气笑了:“你怎么能好意思问我所以呢!你将人藏起来,这么,这么卑鄙的行径,你难道就没有半点人该有的羞/耻心啊!”
“羞/耻心?”
白屿也笑了,只是唇角的弧度都透着嘲讽:“这三个字顾先生对我,是不是有些太奇怪了?和你比起来,我的程度好像还不够吧?”
不说对曾经的女友蓝雨研始乱终弃,有了孩子也不知道,就说后面顾木恩对岑子鹿做的事情,不顾她的意愿就强迫她成为了自己的试验品,现在还纠缠不休,为了一己私利厚着脸皮上门要人,这样的人,实在是没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没有羞/耻心。
而顾木恩怎么会看不出白屿对自己的轻蔑。
自知理亏的咽了咽喉咙,顾木恩的脸色难看了一阵,但想着自己接下来光辉的未来,他还是硬着头皮咬牙说道:“你不用和我扯那么多有的没的,我现在就问你到底把子鹿藏到哪里去了!”
“呵,我有必要回答你吗?”
白屿放下了冷笑,面上的神情已经彻底冰冻了下来:“我想顾先生真是年纪大了,容易说糊涂话了。将我拦在路上,强行想要我扯东扯西的可是你,所以不要将自己说的仿佛很讨人喜欢的样子,另外……”
“你想要知道子鹿在哪里,那我能告诉你的就是,你一辈子都不会找到她,我要看着你,一点点地急疯,将你下半生唯一的光明,也彻底湮灭!”
对于顾木恩这种六亲不认,事业高于一切的人来说,让他举目无亲并不可怕,但让他的下半生碌碌无为,他却是真的可以发疯。
果不其然——
白屿的这句话就像是戳中了顾木恩的死穴。
之前还能勉强保持理智的人,此时不但脸色涨得通红,便连一双眼睛中也布满了可怕的红血丝。
顾木恩咬牙切齿道:“你,你这是存心想要逼死我!可你别忘了,我已经知道岑子鹿还活着了,只要我想,我完全可以单方面宣布岑子鹿没死的消息!反正我和她有那么多共同的大学校友,想要证明这一点根本就不难,况且之前岑子鹿在你们大学外面开店,尽管没有直接的照片流传出来,但见过她的人那么多,到时候一对照,岑子鹿二十五年容颜不变的事情,一样不可能瞒住!”
“那你可以尽管试试。”
白屿冷冷地勾着唇角,一字一顿道:“反正这世界上,长相相似,名字一样的人有那么多。你说我的女友就是你以前的同学岑子鹿,那证据是什么?光凭样子一样?那我完全可以说她们只是长相相似,我相信,到时候虽然疑惑的人会有很多,但相信我的人,一定也会不少。”
毕竟和有人二十五年容颜不变,死而复生的事情相比,一般的人们一定更愿意相信,一切只是单纯的巧合,岑子鹿与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岑子鹿”只是单纯的长相相似。
更何况,现在的这个岑子鹿还不见了……
所以……
白屿似笑非笑地看着已经面色惨白的顾木恩说道:“你看,我想要将你生活中的希望掐灭,是不是挺容易的?”
“威胁我?我看你应该去洗把脸,好好清醒一下。”
“……”顾木恩说不出话来。
白屿的语气张扬且残酷,但不可否认,他的字字句句确实都打在了关键的地方。
原本,顾木恩是仗着知道了岑子鹿的秘密,所以这才捏着他们的把柄,有恃无恐,但没想到的是,白屿之后这一下却是干脆破罐破摔!
你就是知道了岑子鹿活着又能怎么样,他将人藏了起来,直接成了“死无对证”的情况,就是长相一样,那也不能直接证明什么。
到时候光他一个人叫嚣,拿不出证据,说不定他还会被当成疯子看待!
可,可事情难道就这样了吗?
顾木恩怎么能甘心!
他压低了声音,猩红着眼睛怒吼道;“你对付我的方法,难道就是像这样将人一直藏着?可你总不能藏着岑子鹿一辈子吧!”
“当然不会,毕竟做错事的,又不是我的子鹿。”
白屿轻轻笑了笑,缓缓说道:“我对付你的方法,还多着呢,所以接下来,你就好好等着接收我送给你报应吧。”
毕竟做错了事情,都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天不惩罚人,那他就只能自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