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来之前我答应过你,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情的,你忘记了吗?”看的出岑子鹿十分担心自己,所以在被拉住后,白屿也依言停下了原本走向顾木恩的脚步,回眸看向喜欢的女孩子,他柔声回答,唇角也慢慢浮现出了一丝温暖的微笑。
这样的神情搭配着他英俊的面容,哪怕是在灯光不算太明亮的空间里去看,也依旧帅气地叫人移不开眼睛。
但岑子鹿现在却没心思欣赏这一份别样的风景。
虽说她了解白屿,知道他确实不会对自己言而无信,可是毕竟现在的现实中,白屿的手里还握着那一把冷光涔涔的水果刀,所以拧着眉犹豫了一阵,她还是艰难问道:“既然你答应过我不会伤人,那你拿着这把水果刀是要干什么?”
“……”白屿无奈地笑了:“我是想要用刀割开绳子。”
“啊?”
“我之前将绳子绑地太紧了,如果单纯用手解开,那实在是太过麻烦,所以在进来之前,我就顺手带了一把水果刀放在口袋里。”白屿笑着解释道:“子鹿,你放心,只要是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便不会去做。”
虽然很难克制,很难压抑,但是,只要岑子鹿不喜欢他杀人,那就是再艰难,白屿也会放弃原本心中的冲动。
不过,他没说的是,带着一把水果刀在身上,他确实多多少少也有要吓顾木恩的意思。
但并不知道这层隐情,在顾木恩这样的解释下,岑子鹿只单纯的以为自己之前的那些举动都是一场误会而已。
于是红着脸,她有些丢人道:“抱,抱歉,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太在乎你,担心事情会有什么变故……”
“没关系,我了解你,况且你是为了我好,我不会生气,不过……”白屿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缓缓说道:“既然我现在已经决定要将顾木恩放走了,那你也应该可以安心回去房间中休息了吧?”
“你被注射了麻醉剂,虽说现在药效已经退了大半,但头晕之类的后遗症一定还没有完全消失,所以你现在先乖乖地回去房间中睡觉吧,接下来放人的事情,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白屿补充说道:“而且你在这里,我也担心影响你的情绪。”
毕竟今天大起大落这样多的事情发生,现在岑子鹿苦苦支撑,哪怕是情绪不显,但也一定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而事实也是如此。
岑子鹿今天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经历了几次希望与绝望的心情反复,方才站在白屿的身边,她的脸色就已经如纸般苍白,现在过去了十几分钟,她的唇色更是都褪成了灰白,状态看着十分不好。
白屿想必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这才心疼她,想要她先去休息。
于是犹豫了一小会儿后,知道白屿应该不会做什么傻事,岑子鹿也没有再死撑着坚持。
轻轻点了点头,她最后嘱咐了一句“那你将人放走后,再来找我”的话后,便慢慢地推开门,从厕所中走出了去。
轻轻的脚步声逐渐飘远……
直到闷闷的开门声关门声响起,确定子鹿已经回了房间休息,厕所内,白屿脸上的笑容才倏地被拿了下来。
……
就像是一层善良的面具被放下后,魔鬼显露出了爪牙。
原本还算轻松的空气,都仿佛被严寒所冻结,叫人呼吸都是十分艰难。
而顾木恩一向十分有眼色,虽说从血缘的角度上说,白屿是他的儿子,他怎么都不应该害怕成这个样子,但是,在眼前的青年慢慢转过头来,冷凝的眼眸看上他的时候,便是顾木恩深呼吸了好几次用来调节心情,也依旧克制不住地打个寒战。
他颤颤巍巍道:“你,你想要干什么?你刚刚明明答应过子鹿不会对我……”
“你放心,我会放你走吧,你不用拿出子鹿来提醒我,而且……”白屿阴沉地眯了眯眼睛道:“你的嘴也不配提我喜欢的人的名字,你做过的那些事情,以后我会一直记在心里的。”
“我,我那不是也是没办法吗……”
顾木恩心虚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这次哪怕放我走,我也没打算放弃我的研究,等时机成熟了,我还是会向大众展示我的研究成果的,所以到时候,你想要隐瞒的那些秘密,可就没办法继续隐瞒下去了。”
因为岑子鹿是他最成功的试验品。
之前,他本来以为岑子鹿已经死于二十五年前的那场车祸,所以虽然不甘,但是顾木恩也无计可施,只能转头重新开始用动物做实验。
这中间二十多年的时间,他断断续续做了很多努力,可是却没有一个试验品能撑到最后。但是现在,有了岑子鹿这个绝佳的展示品,可以证明他的成就,所以尽管对岑子鹿很抱歉,我,但是顾木恩说什么也不会放过!
而关于这件事情,白屿早就知道了。
用手中冰冷的水果刀划开捆着顾木恩手腕的牢固绳子,下一刻,他没有着急起身,而是半蹲在原地,盯着顾木恩缓缓说道,一字一顿皆是带着冷意:“你放你走,当然已经想明白了你接下来你会做什么,不过,其实今天和你谈交换的条件,从一开始,我也就没指望着你会答应。”
“那,那你难不成是还有谁什么后招?”顾木恩诧异地问道。
“谁知道呢?”白屿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意味深沉道:“大家都不是傻子,你为了自己坚守的事情,可以做出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而我为了喜欢的人,也不是不能做一些惊世骇俗的举动。”
“今天我放你离开,这不是故事结束,相反……”
“我们的战斗刚刚拉开序幕。”
要是之前的那个交换条约你能答应,那我看在子鹿不喜欢我惹事的份上,或许还能勉强放过你,可是……
既然 你不愿意答应,还妄图想要将一切撕扯开,那接下来的这场“战役”,我也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白屿阴狠地转了转手中的刀子,默默无言地在心中想着,而听着他叫人心头发寒的话语,顾木恩又是没忍住地打了个哆嗦,踉踉跄跄地便从地上站了起来,飞快地跑出了岑家!
直到惊慌失措地逃到了外头车水马龙的公路上,看着人来人往的各色行人,在周围热闹的气氛中,顾木恩才勉强觉得心头的寒意褪去了一些。
……
白屿估计就是在装腔作势!
要知道,他已经将岑子鹿最大的把柄握住了,接下来,只要他想要将一切公开,那他们还有什么筹码和自己斗争呢?
顾木恩恨恨地在心中想着,随后暗暗地点了点头,他也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越发觉得白屿之前的那些言行都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于是重新整理了一下乱七八糟的衣服,扶着自己鼻青脸肿的脸,他还是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先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医院治疗一下自己身上的伤。
可没想到的是——
几天后,顾木恩便发现,白屿竟然真的不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苦苦寻找了好长时间,五天后的一个清晨,他终于怒气冲冲地拦在了路上,堵住了白屿的车子。
随后,看着里面坐着的人,顾木恩崩溃不已地咆哮道:“你这个混蛋!你把岑子鹿藏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