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连的变故中,围在甜品店周围想要看戏的各个吃瓜群众也算是满载而归。
最后,在陈科带着潇月月上了去警局的出租车后,看热闹的人也消散了大半。还有一些较为关心的岑子鹿情况如何的男女同学倒是没有立刻离开,其中更有那几个在流氓上门时,被岑子鹿保护着躲在内屋的女生,她们此时皆是因为羞愧面色赤红,想要上前和子鹿老板道歉。
毕竟,在事情刚刚爆发的时候,是岑子鹿不惧危险,先将她们安置到了安全的地方,可是后面,在岑子鹿与潇月月的争执中,她们还曾经不相信她,甚至远离她。
现在事情真相一清二楚,包括之前的误会也全部被澄清,甜品店的东西确实就像是子鹿老板保证的那样,没有任何健康方面的问题,但是她们那些墙头草一般的所作所为,却是真的十分没有义气,甚至还相当过分。
所以在潇月月被带走后,她们便十分愧疚,想要对岑子鹿道歉,但是因为顾忌着白屿教授还在店中,所以她们在店门口来回踱步了几次后,还是只能先暂时离开,准备等之后找机会再和岑子鹿赔罪。
而在终于清静下来的奶茶店中,过了许久的时间,岑子鹿才总算是勉强找回了自己清醒的思绪。
方才,在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中,她的惊讶真的一点也不比那些吃瓜群众少,甚至因为是事件的直接关系人,所以岑子鹿的心潮更是翻天覆地,几乎要控制不住抱头大叫起来。
此时看着站在她面前脸色黑沉的的白屿找回了思绪,她立刻瞪大了眼睛,想要将心中一连串的询问对眼前的人说出口,但没想到的是,还不等她成功说出第一个字,下一刻,白屿已经直接牵着她,强势地将她从甜品店中带了出去——
就像是蛮不讲理的强盗抢到了心仪的压寨夫人。
白屿丝毫不和岑子鹿商量地便将她带上了车子,随后启动,滑入车道……一切动作皆是一气呵成。
岑子鹿目瞪口呆下,此时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惊讶好还是慌张好了。
她连忙问道:“你,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我带你去医院。”微微顿了顿后,白屿到底还是开了口,但话语却带着万分的压抑,仿佛在隐忍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应该早点来的,如果我早点赶到的话,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如果他能想到潇月月会这么发疯,除了再下一次药为难岑子鹿外,竟然还会找流氓上门闹事,那说不定一切也不会这样发生。
白屿懊恼不已地在心中想着,甚至眼底也因为自责而微微发红。
而听着他的话,岑子鹿在忍不住呆了呆后,也哑然道:“我,我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之前白屿出现的时候情况实在太过混乱,所以着急不已又惊讶不已的状况下,她根本没注意到白屿出现时,看着她满脸是血时的郁色。
此时看着他面色黑沉的样子,岑子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可白屿却在下一刻撇开了一点脸颊:“抱歉,我不应该用自己的情绪影响你。”
“……”
什么啊!
岑子鹿将手插上了腰,有些发怒了;“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什么?”
明显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话,稍稍愣了愣后,方才对着潇月月还能冷静自若的白屿此时忍不住有些惊讶。
但岑子鹿今天已经放飞自我这么久了,现在也难得强势了起来,继续叉着腰,她也不管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到底好不好看,她直接冷冷道:“把车停在路边,我要和你说话,不停的话你别怪我闹起来你控制不住!”
“……”
白屿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比较好了。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此刻的岑子鹿,是他从不曾见过的模样。
虽然并不害怕,但微微抿了抿唇角后,下一刻,他还是先将车子停在了路边,还特别选了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免得岑子鹿在车里的样子被人看见。
而此时正趾高气扬的人还没有想到白屿做事那么周全这一方面,确定停下车子后,她便立刻接着凶巴巴道:“白屿,你老实说,从你小时候到现在,我对你怎么样,对你发过脾气,很凶过吗?”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晚被他抱着,在他怀中生气大哭的岑子鹿,又忍不住看了看现在在车子上,对他横眉冷指的岑子鹿。
但综上各种,稍稍顿了顿后,白屿还是摇了摇头,回答道:“不,你对我很好。”
“从小把我带到身边后,你就一直对我很好,也很温柔。”
“那你是为什么总要对我说抱歉?”岑子鹿生气反问,话语虽然仍旧带着怒气,可是到最后,她的语气里已经控制不住掺上了一些委屈。
就好像是被欺负了一样,岑子鹿的眼睛里忍不住带上了一层水雾,难过不已却还是强撑气势地看着白屿。
而听到这里,白屿也明白了过来。
下一刻,他的心尖已经柔软了几分,与此同时,看着岑子鹿,他的眼底也满是细碎的粼光:“我对你道歉,是因为我真的很愧疚自己没有保护好你,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我很懊恼我不在你的身边。”
“可是后面你不是来了吗?”
岑子鹿立刻摇了摇头,认真地反驳道:“你在我被欺负的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所以你已经将我保护地很好了,至少……”
“你不能和我道歉!”
岑子鹿又凶了起来,也更生气道:“你总和我道歉,不是显得我脾气很不好吗?要是被人知道了,误会我怎么办?!”
“……”
白屿已经垂眸忍不住笑了出来。
岑子鹿这前后打脸的速度实在太快,但也真的是可爱,甚至叫白屿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但很快地,涌上他心间的便更多是缱绻与温柔,甚至下意识地,他笑着看向岑子鹿,想要将她抱进怀中。
而被白屿这么一笑,岑子鹿也有些尴尬起来。
因为不用白屿说,刚刚说最后一句话时,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撇开了脑袋,她抿了抿唇,强撑道:“反正我就是那个意思,你不要总是责怪自己,不然的话我以后就不要和你说话了。”
“好,我都听你的。”
白屿温柔着眼眸一字一顿地说道,看着岑子鹿,现在便是她想要他交出生命,他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但现在当务之急,却不是这个。
或许是因为情绪激动拉扯到了脸上的肌肉,原本不再流血的伤口又淌出一些鲜血,白屿看在眼中,也立刻忘了心头的旖旎,沉声道:“我先带你去医院,之后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再谈。”
“嗯,我知道了。”因为白屿柔和的态度,岑子鹿也没有再继续假装凶巴巴的样子。
轻轻乖乖地点了点头,她摸着还有些发热的脸颊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再说话,也忘了自己原本上车前还想询问白屿关于潇月月的事情。
而眉眼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娇小身影后,白屿也重新启动了车子,继续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
之后的事情,很快便也都顺利了许多。
所幸岑子鹿脸上的伤都只是轻微的皮外伤,医生看过开了药,叮嘱接下来几天别碰水后,便也结束了诊治,而自然地牵着岑子鹿,白屿也带着她去了药房拿药,坐在医院楼下的花坛边给她将药小心擦上。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将事情处理完毕,岑子鹿挂念着店里的残局,准备回去收拾的时候,白屿的手机却忽然响起。
却是陈科的电话。
白屿立刻接通了手机,放在耳边,随后还不等他开口“喂”一声,对面,来自陈科气愤不已的声音便已经响起:“喂,白屿,你现在在哪里?方便的话赶紧来公安局一趟吧!”
“潇月月的父母想要把这件事情含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