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纷纷朝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人从暗处走出,那人蒙着面,看不清面貌,只露出一双澄澈如水的桃花眸,正怒不可遏的瞪着他们。
来不及仔细打量,那些硕大的黑老鼠已然逼近跟前,十二云卫手持长剑纷纷朝它们砍去。
让人懊恼的是,这些东西正如容决所言,速度奇快,他们的剑只能堪堪擦着黑老鼠的皮毛而过,连皮外伤都没办法造成。
这让一向无往而不利的云卫们感到十分的挫败,他们自诩速度已然是顶尖。
不成想,竟连一只畜牲都比不过,实在丢人!
容一的速度虽能追得上这些黑老鼠,但他渐渐发现,这些畜牲不仅速度快,而且皮肉厚实。
一剑砍上去,也只能伤及外皮,压根不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当发现这一点后,容一心中大骇,难怪容麒他们会在这些畜牲身上吃这么大的亏。
速度快不说,还拥有惊人的防御力。
即便是再厉害的大内高手也敌不过如此耐打的对手!
“普通的剑不能给它们造成任何伤害,划破中指,将指尖血流于剑身,再试试!”
清冷悦耳的嗓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力,让人没来由的信服。
情急中,容一率先划破中指指尖,殷红的血液流淌于剑身。
此时,一只老鼠从侧后方快速袭来,他眉峰一挑,挥剑一刺,这一次,没有坚硬的阻碍,剑尖轻而易举的刺进黑老鼠的体内。
“吱——!”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那黑老鼠硕大的身躯顿时跌落在地,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容一发现,被他刺入的伤口此刻正“滋滋”的冒着黑烟,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腐肉烧焦的味道,闻起来有些恶心。
其余云卫见状,也依葫芦画瓢,纷纷划破中指,让血液流淌于剑身。
他们惊奇的发现,原本还雄赳赳气昂昂的黑老鼠,在看到他们手中染血的长剑时,幽绿的大眼睛里闪着畏惧的暗芒。
纷纷往后退缩着,不肯再贸然上前。
“这些畜牲交给你们解决了,如果它们想逃跑,千万不要乘胜追击,切记!”
那人的声音雌雄莫辨,身材虽娇小,应当是一位少年,年纪虽小,却让人不敢小觑。
他说罢,一个纵身飞跃,直直的落在了那抹高大身影的面前。
从那少年出现开始,纳兰容湛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他眉心微拧,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终于,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与眼前之人身形重叠在一起……难道是他?
青衣蒙面人不是别人,正是阎九。
她当时正在房间里打坐修炼,却猛然感知到自己的太极双鱼阵被破了,把她给惊得险些没回过神来。
在她的预判里,最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那旱魃才会出世。
但现在才多久?半月未到,这么快,那尸魔已经突破了?
如果是真的,这事情可就大发了!
要知道那槐岭子就在郊外,离凤天城不过百里的距离,旱魃若真的出世,后果不堪设想!
阎九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她不顾小蓝百般阻挠,毅然决然的前往那片乱葬岗。
前来的路上,她还在往好的方向想,也许是有人不小心破坏了阵法,但旱魃肯定还没有出世。
当她抵达现场后,映入眼帘的画面差点没把她给气得当场去世。
她是猜到了会有人破坏阵法,谁特么能想到,居然把人尸魔的老窝都给掀了个底朝天。
当真是破坏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所以她才会那么生气!
“公主公主,赶紧逃吧!这家伙都快成旱魃了!”
脑海里响起地狱魂犬害怕的声音,她“啐”了一口唾沫,冷笑道:“不是还没成旱魃么,怕什么,盘就完了!”
盘!盘个屁呀,这又不是水尸,是尸界近乎巅峰的存在!
公主啊,以您现在的实力,还不够人家玩一个回合的好吗?
“法师?”阴冷嘶哑的声音响起,那语气里流露的不屑和嘲讽听得阎九心头窝火。
法师怎么了?看不起法师咋地?
一般尸族修炼成为飞尸,便已经开了灵智,有了基本的智商。
而像眼前这位的存在,已然是可以和人类的智商相媲美了。
“怎么?见了本法师,连最起码的规矩都没有了?”
阎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哦,差点忘了,你又不是人,不懂规矩倒也正常。”
“口出狂言的无知小儿。”尸魔虽然不是人,但也有情绪,被这么明里暗里的嘲讽,终究是有些恼火。
他从暗处走出来,本以为会看到一张恶心恐怖的面容,不成想,那人除了皮肤惨白透着青紫色外,其余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不等阎九再讽刺两句,尸魔忽然狞笑道:“小子,能死在本尊的手里,那是你无上的荣幸。”
这才是真正的狂妄,但不可否认,他的确有狂妄的资本。
“那就试试。”阎九挑衅的朝他勾了勾手指,唇角微扬,将年少轻狂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承认,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和如今的尸魔对上,在别人看来等同于以卵击石。
但对于阎九来说,这是一种挑战,她欣赏对手的强大,但也绝不会退缩。
师傅曾说,她最为人称道的地方,不是法术学的有多好,能力有多强。
而是,她有一颗迎难而上,逆风生长的坚韧不屈的心。
人只有在逆境中成长,才能不断的磨练自己的意志,突破自我。
那少年手掌翻飞间,一柄泛着冰蓝色光华的长剑出现在手中。
夜风呼啸,少年衣袂翻飞,一头墨发随风而舞,此刻的他,周身萦绕着一股肃杀之气。
竟有一种,即便面临的是千军万马,少年依旧立于此地,岿然不动。
纳兰容湛持剑斩杀了一只黑老鼠后,不经意间回眸,远远的便看到这一幕。
顿时,只觉得平静的心湖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安旻,那东西是不是很厉害?”
夏侯安旻正在捣鼓他牛皮箱里的瓶瓶罐罐,一听他这么问,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东西很厉害?“
“你说的那个尸魔。”纳兰容湛紧抿着唇,望着那少年的背影有些发怔。
他很想上去帮忙,但心里也清楚,自己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影响那少年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