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唐瑾宜早早拍完当天的戏份,与闻惠回了易城。
因为明天上午九点,法院将开庭审理唐初七的抚养权变更事宜。
唐瑾宜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何丽琪劝她:“别想东想西了!初七实际年龄还不到五岁,如果让法院判,也应该是无条件跟着妈妈生活。”
“小姨,是两周岁以内的孩子才能无条件跟着妈妈!”
唐瑾宜这几天在网上翻阅了许多抚养权的变更案例,越发觉得自己不占优势。
决定抚养权的关键是双方的收入,学历,家庭成员,住房条件,唐瑾宜自然远远不及穆靖南。
最重要的一点是:唐瑾宜作为一个演员,每年在易城的时间屈指可数,根本就没有照顾孩子的时间!
晚上,何丽琪特意炒了四个菜,她只扒拉几口就拿着手机回了卧室。
她忽然对明天的官司没了信心。
她想起在解约官司中帮她扭转乾坤的贺虞,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因为人活在世,体面比输赢更重要。
贺虞现在是武嘉琳的丈夫,她不想再令他们夫妻间横生枝节。
想到脑门疼的时候,她拨了穆靖南的电话。
第一次,第二次,穆靖南都没有接听。
第三次,终于接了。
这一刻,她大脑空洞洞的,“穆靖南,你能不能放弃初七的抚养权?”
穆靖南沉默。
手机里安静的没有任何声响,她却强烈感受到了他的愤怒。
她声音温软下来,“穆靖南,我妈没了,你如果再把初七的抚养权夺走,我以后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不是有皇甫谦么?”他的声线泛着寒霜。
她气得跳脚:“你别总把我与皇甫谦扯一起!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唐瑾宜,你说这话的时候最好摸着自己的良心!”他冷笑,“我差点忘了,你是一个说谎成性,没有一丁点良心的女人。我现在只要初七的抚养权,不告你婚内出轨就已经便宜你了!”
“你把话说清楚,谁婚内出轨了?”她满腔怒火,牙齿咬得咯咯响。
“唐瑾宜,我现在听到你说话就觉得恶心。如果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以后就别再借初七的名号与我联系了!”
唐瑾宜正忖思“婚内出轨”四个字的时候,穆靖南已经挂了电话。
穆靖南现在为了得到初七的抚养权,真是什么罪名都往她头上砸!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打这个电话。
她坐在窗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着明天那场官司。
这晚,她在梦中惊醒。
在梦里,穆靖南抱着初七越走越远,她用尽全力追赶都无济于事,初七撕心裂肺的哭声就像一道魔音,纠缠着她,令她痛苦,无望······
她孤零零坐床上,发现身上的睡衣早已被冷汗浸透。
她拿手机看了下,刚过凌晨。
一下子睡意全无。
她从手机里翻出初七以前的照片,反复看着。
翌日,何丽琪,闻惠,季晓凝陪唐瑾宜一起来到市人民法院。
八点五十分,一身黑衣的穆靖南走进旁听席,随后,吴雪颜也来了。
唐瑾宜把目光缓缓移到穆靖南身上,他容颜清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高冷气息。
很快,几位法官和双方律师一一到场。
唐瑾宜紧张地抓着季晓凝的手,季晓凝小声安慰她,“没事的,别紧张,初七的抚养权一定是你的。”
庭审一开始,步青州和言博文就进入了白热化的辩论状态。
唐瑾宜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觉得两只耳朵嗡嗡在响······
终于,终于,她看到主审法官右手落下法槌!
“穆靖南的现有条件比唐瑾宜更适合抚养孩子成长,唐初七的抚养权归穆靖南,唐瑾宜享有每月不少于一次的探视权,探视次数由双方私下商议,法院并无强制要求。”
法官刚念出宣判结果,唐瑾宜就昏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医院的单人病房,闻惠和季晓凝都坐在她对面。
“小姨说你最爱喝百合粥,回家给你熬粥了。”季晓凝见她起身,忙在她后背垫了个枕头,“事已至此,你也看开点儿,初七先由穆靖南养着,咱们多申请几次探视权也是一样的。”
“是啊,小瑾,你工作忙得要死,还要常年外出,初七跟着你倒不如在穆家安稳。不为别的,就为初七,你就忍下这口气吧!”闻惠也来劝她。
她呆呆地望着雪白的墙壁,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刚才法官的判词······
“晓凝,闻姐,你们说的我都懂。但最近穆靖南一直不让我见初七,现在,他拿走了抚养权,我更见不上初七了——”她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穆靖南为什么要这么狠!
害死了她的妈妈不算,又抢走她的女儿!
这是铁了心要逼死她的节奏!
她擦了下脸上的泪水,掀被子下床,“闻姐,帮我去办出院手续,我要回家。”
闻惠默默照做。
“瑾宜,先在家休息两天再回剧组吧,你现在情绪不好,去拍戏肯定也心不在焉。”季晓凝一边劝她,一边帮她收拾住院的东西。
“初七的抚养权没有了,我更要好好工作。”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我要努力赚钱,为初七的未来做准备。”
“不要总往悲观的方向想,要我说啊,指不定哪一天你和穆靖南就花好月圆了?”
“不可能了。”
她眸色中全是绝然。
离开医院,她与闻惠回了剧组。
抚养权已成定局,她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每月能多申请几次探视权。
闻惠让法院出面与穆靖南协调,穆靖南放出话来:唐瑾宜再见初七,不利于初七的身心健康,在初七成年之前,不会再让两人见面。
唐瑾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得差点吐血!
闻惠连忙替她分忧,“小瑾,你先别生气,这十有八九是大BOSS故意气你,他在用初七逼你向他就范,你如果真当回事儿,可就输了。”
“闻姐,再替我催一下法院,让他们帮着协调一下探视权。”唐瑾宜明知道催了也不会有任何转机,但仍抱着微茫的希望。
闻惠点头。
又有谁能在穆靖南那里说进去话,帮她争取到探视权呢?
唐瑾宜绞尽脑汁想半天,终于想起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