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谦长相俊美得近乎妖孽,现在以这个状态出现在公众场合,三人都大吃一惊。
唐瑾宜还没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解释,“昨晚喝醉,不小心跌到宅子外的下水道了。”
三人都看出他脸上根本不是寻常擦伤,但碍于情面,也就没有再问。
皇甫谦坐到一旁,示意唐瑾宜继续刚才的话题。
当着皇甫谦的面,唐瑾宜一说自己与穆靖南的过往就觉得别扭,开始撵皇甫谦,“谦少,我对言律师说的都是自己的隐私,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你说的我都知道,不用回避。”皇甫谦摸着自己红肿的脸颊,痛得呲牙。
“唐小姐,请你快一点,我只有半小时的时间,今天来易城真的是忙中抽闲,下午两点,我在京城还有一场庭审。”
唐瑾宜压低声音,讲出了她与穆靖南重逢后的故事。
言博文用纸笔一一记下,临走,又说开庭时需准备她的年收入证明,学历证明,家庭成员证明······
她听着头大,季晓凝帮她用手机记下。
言博文要赶飞机,季晓凝开车送言博文去了机场。
咖啡馆的小圆桌上只剩下唐瑾宜和皇甫谦。
皇甫谦笑吟吟看着她,她有些恼,但又被他近乎变形的脸逗得想笑。
很快,唐瑾宜心中的好奇压过了理智,问:“说说你的脸究竟怎么回事?”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猜得到。”皇甫谦故意拿出一面小镜子,照来照去,“这是我皇甫谦人生中最丑的时刻,现在都被你看了去,你可要对我负责啊。”
“你的脸是被人打的?”
“猜猜打我的人是谁?”皇甫谦指着自己脸上最狰狞可怖的一处伤口。
不用猜,唐瑾宜也知道是谁。
毕竟在易城,能动皇甫谦的人没几个。
皇甫谦笑:“唐瑾宜,昨晚你前夫找不到你,带一帮人来我宅子里撒野······我可替你背了不小的黑锅呢。”
“对不起,皇甫谦。”她盯着他脸上的伤,由衷而言:“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别——就算我在追求你,这个时候也不敢再造次了。毕竟易城是穆靖南的地盘,我还想好好活下去呢。”
唐瑾宜越发觉得穆靖南蛮横无理,但许多怨言又不能在皇甫谦面前出口,脸色自然就很不好看。
“唐瑾宜,不用心疼我,我只是皮外伤,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皇甫谦越把自己的伤说得云淡风轻,唐瑾宜越发坐立不安,她拿起手包快速起身。
“皇甫谦,我还有事要忙,先行一步。”
皇甫谦目送她纤细的身影渐行渐远,唇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现在的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唐瑾宜与闻惠会合,一起回了茂云古城。
离开庭还有两天,唐瑾宜的心忐忑不安。
她老在想:如果穆靖南把初七的抚养权夺走,只怕她以后想见初七一面都难。
现在,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在言博文身上。
傍晚,她给言博文打过去电话,表达自己必须要赢官司的初衷,又告诉言博文,只要女儿的抚养权不被抢走,她就在原有的律师费上追加三倍薪金。
言博文说一定尽最大努力。
晚上,唐瑾宜躺酒店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现在已经没了妈妈,如果穆靖南再抢走初七的抚养权,她生活的意义又在哪里?
她披着睡衣起身,站在酒店的窗前。
外面夜色如水,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明明灭灭,一股深深的孤独涌上心头。
何碧心活着的时候,无论白天还是深夜,只要回到家,就有煮好的饭菜在餐桌上等着她,她从未体验过孤独的感觉。
与穆靖南在一起的半年多,他对她的宠溺,让她根本没机会悲春伤秋。
现在,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漂浮在大海中的孤舟,无依无靠······
她拿起手机想找人倾诉一下自己内心的苦闷,但把通讯录从头翻到尾,才发现自己虽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但并没有一个挚交。
她只有季晓凝和闻惠两个知己。
她叹息着把手机放回原处,手机来电忽然响了。
竟然是安义之。
大半夜的她又睡不着,与安义之聊几句也不错。
点开通话键,那个不疾不徐的声音就传来,“瑾宜,我有没有打扰你休息?”
“没有。我正失眠。怎么,你也睡不着?”
“是啊,睡不着。我听说你又要跟穆先生争孩子的抚养权了?瑾宜,请先原谅我的八卦。”安义之语气带着几分愧疚,“你的委托律师还是贺虞吗?”
“这次,我请的是京城的言博文律师。”
“我听说过言律师,他非常擅长打离婚官司,能请到言律师,你运气真不错。”
“现在,穆靖南死活要把孩子的抚养权给夺走,我只能走一步说一步。”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安义之说这些,或许是因为这个时候,她太想找个人倾诉了。
“瑾宜,先别想太多,就算穆先生把孩子抚养权抢走也没关系,毕竟你是孩子的妈妈,总还有探视权。”安义之开导她,“我多问一句,你与穆先生的感情当真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一下子语塞。
“既然不方便说,那就不要说了。我们聊点别的——瑾宜,你有没有考虑过去京城发展?”
“考虑过。”她微叹,“上次与穆靖南打完解约官司,我已经准备离开易城。但,我和他很快和好,就放弃了去京城的念头。现在对来来说,易城已经成了伤心地,离开是迟早的事。”
“京城那边我尚有些人脉,你如果准备过去,一定要提前给我说一声,我会替你铺路。”
“那倒不必。”她不好意思解释,“义之,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如果去了京城再让你帮忙,我会过意不去的。”
“朋友之间互相提携一下,不是很稀松平常吗?瑾宜,你千万不要跟我见外,否则我会生气的。”
她笑道:“我真的想象不出,温文儒雅的安先生生气的样子。”
安义之也附和着笑起来。
两人又闲扯了一些其他话题,聊着聊着就过了凌晨三点。
唐瑾宜哈欠连连,安义之催她马上去睡觉。
她放下手机,身体一沾床,很快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