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津烈?”安义之颓败地苦笑,“你告诉我,你和他认识才几天?”
唐瑾宜不想把战津烈就是穆靖南一事说出来,但又想让安义之死心。
“安义之,感情的事儿不是用时间来计算的。”
“难道仅仅因为战津烈与穆靖南有张相似的脸?”安义之把她死死抵在车头,声音凄厉:“以前,我败在穆靖南手里,心甘情愿。现在,败给战津烈,我死也不甘!”
“安义之,抱歉,我真的无法说服自己接受你。”她嫌弃地皱眉,“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
“放弃我,对你来说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但对我而言,确实是一件永远都做不到的事情。”安义之缓缓放开她,“既然我和你做不成恋人,那么,以后连朋友都不要做了。”
她语塞,说不出一个字来。
安义之愤然上车,车子绝尘而去。
第二日,唐瑾宜就让闻惠把安义之的求婚戒指送去了青岳。
闻惠回来后,连连叹息,“安义之表情平淡,并没有说什么。”
唐瑾宜松了口气,等闻惠离开后,她拨了战津烈的电话。
“是不是又想我了?我今天会提前下班,去老宅陪你和孩子们。”他的声音虽然与以往大不同,但她听着,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的安好岁月。
“好。我会早点吩咐李阿姨做几个你爱吃的菜。对了,靖南,你晚上也把露贞带过来吧,我跟她很投缘。”
“你不会想拿着我和露贞的关系做文章吧?”他笑问,“我可不希望你再吃一些莫名的干醋。”
“在你眼里,我心眼就这么小吗?”
“确实不大。我记得以前有次,我妈把罗绮君带去了苍云山温泉酒店,你生怕我和她发生什么,像个特务一样跟过去······”
“再说我可就跟你翻脸了!”她红着脸打断他,“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本来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把安义之的戒指退了回去,哪里想到又与你闲扯了这么多。”
“退回去就好。瑾宜,我是不是还要再买一枚戒指送给你?”提起戒指,他来了兴致,“前阵子去南非,曾经见到过一块世上少有的裸粉钻,我买了下来,正在考虑做成什么送给你。”
“你已经送过我一次戒指,这辈子,我只收那一枚就够了。”
“那我就让人把那颗粉钻做成项链。”
“靖南,从真正得知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在想:只要我们以后能在一起生活,哪怕让我带着两个孩子与你去偏远山区做个乡野村妇,我也乐意。”她唏嘘不已,“什么富贵荣华,都抵不过你在身侧。”
“好贴心的一句话。”他声音里透着魇足。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靖南,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你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你妈?”
他略一思索,“等一切尘埃落定吧。”
俩人又在电话里磨矶了会儿,才结束通话。
唐瑾宜刚放下手机,敲门声就响。
竟然是吴雪颜。
唐瑾宜很诧异。
因为她与吴雪颜一直保持着电话联系,平素很少见面,“妈,你怎么过来了?”
“瑾宜,最近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吴雪颜顺手关门,看她的神色多了几分凉薄。
她猜:一定是她与战津烈来往过密!
“妈,你又听说了什么?”她觉得好笑,态度依然温柔。
“我听说你要嫁给安义之!”吴雪颜一脸郑重,“都说安义之等了你许多年。靖南已经没了,就算你在靖南下葬那天立下不再改嫁的誓言,妈也不会强求你真的去守寡。妈知道,这些年你过的很不容易。如果你真的准备嫁给安义之——”
唐瑾宜知道,重点来了!
“在你与他领证前,最好把靖南留下的财产做个法律公证。”吴雪颜尴尬一笑,“你别觉得这是妈在无理取闹。我这么想,存粹是为了柚子和初七的未来考虑。这三年以来,你为穆家做得一切我都记在心里。你如果真的要嫁人,我也会送你一份丰厚的嫁妆。”
“妈,我和安义之只是普通朋友。我这辈子也就认定了靖南一个男人,我不会再嫁人的。”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或许将来的某一天,靖南会回来也说不定呢。”
吴雪颜长长叹气,“我已经没有儿子,现在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初七和柚子身上。我昨天已经让步青州替我拟好一份遗嘱,待我百年之后,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将留给两个孩子。”
“妈,你现在身体康健,没必要做这种事。”唐瑾宜一听到“遗嘱”两个字,心里就不舒服。
穆靖南生前就曾拟好遗嘱,哪里想到会一语成谶!
晚上,战津烈和闾丘露贞来到穆家老宅。
初七和柚子看到战津烈,高兴地坐在他身侧,“粑粑”“爸爸”声不绝于耳。
露贞打量着眼前幸福的一家四口,有感而发:“我现在总算看到幸福的样子了。烈,老天爷待你不薄,给你安排了这么好的妻子和儿女。看看你,再想想我,我觉得自己好卑微可怜!”
“我和靖南一别三年零九个月,这些过去的日子,我们被思念和痛苦折磨得筋疲力竭。靖南与我相认前,我一直生活在绝望的地狱中。现在,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唐瑾宜宽慰她,“露贞,听了你的故事,我觉得你是一个勇敢的女人。我期待你的成功,也希望你能把照顾好你的女儿。”
露贞吸了吸鼻子,苦涩道:“如果不是为了我的女儿,我早就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也盼着事情早日尘埃落定,好尽快把烈还给你。”
“这一天一定会很快来临的。”唐瑾宜握住她的手,“露贞,谢谢你这两年对靖南的照顾。”
“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露贞挑眉,脸上露出以往的自信,“如果不是烈的鼓励,我早就自暴自弃了。是烈让我忘记了自己身上的污点和肮脏,重新昂首做人。”
晚餐就在三人愉快的聊天中过去了。
战津烈与唐瑾宜久别重逢,正是一腔相思无处诉,他留下过夜。
这一晚,为了不引起闾丘鹤安插眼线的注意,露贞也留宿在穆家老宅。
夜半,战津烈接到一个电话,说闾丘鹤来易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