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走到门口,又改变了主意。
步青州毁掉了我的清白,他现在出了车祸不接受医生的治疗,我如果去医院劝他,也太贱了吧!
我把手机关掉,回床上睡觉。
第二天早上打开手机,上面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陌生号。
我知道,这些电话都是催我去看步青州的。
我拉着行李箱准备去医院给平叔办出院手续,正在卫生间洗漱的李若云问了句:“真要回麟市了?”
我点头。
“也好。回去好好休息一阵子,就开学了,我们也该上大二了。”李若云有些怅然,“步师兄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但很不幸,你已经有了容淇。”
“保重,若云。”我拉开防盗门,出了桂园。
到了医院,妈妈已经收拾好行李,并定好了一辆出租车。
我拿着平叔的身份证和医保卡去一楼办出院手续,排队的时候遇到了刚出电梯的穆靖南。
穆靖南也看到了我。
我不想与步青州有关系的任何人来往,故意转头,留给穆靖南一个背影。
我办好出院手续,一直在暗暗打量我的穆靖南叫住我。
“穆先生。”我不冷不热地回了句。
穆靖南朝我做了个请的姿势,“借一步说话。”
“穆先生,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很抱歉,我不想听。”
“言小姐,青州昨晚酒驾,撞的幸好是路障!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清净!”
穆靖南的口气咄咄逼人,我生气呛他:“仅仅因为步青州喜欢我,我就要为他的生死负责?穆先生,你这理也太歪了吧!步青州是你的好朋友,但在我眼里就是个衣冠禽兽,我巴不得他被打进十八层地狱!”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步青州遇到你,简直是这辈子最大的劫数。”穆靖南唇角勾起一抹颇具嘲讽的笑容。
我没有为自己辩驳的欲·望,转身进了电梯。
半小时后,我和妈妈平叔回了麟市。
麟市只是个县级市,繁华的程度根本无法与易城比肩。
我没有再去打短工,每天在平叔开的书店里帮着看店,温习将来律考要用的资料,日子过得很是清净。
八月初,我定好了去京城的高铁票,但容淇那边又传来去英国某个大学进行学术交流的消息,我只好取消了京城之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九月份。
我回到学校,开始了中规中矩的大二生活。
容淇进入大三,比以前又忙碌了许多。
我和他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们的感情只有靠手机来维持。
大二这一年,步青州好像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
每次听到他的消息,都是在媒体或者室友的口中。
“步青州入选国内年度胜诉率最高的十佳律师!”
“青州律所又赢了一桩多年悬而未决的官司!”
“步青州今年所缴个税已创律师界新高!”
······
这一年来,我听到的都是他繁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消息。
为了避免再与他有交集,我没有再去律所打短工,而是入职了一个补习机构,做了一名高二学生的英语补习老师。
大三刚开学没几天,就是易城大学的百年校庆。
易大是国内排名颇靠前的老牌大学,在民国时由外国人注资成立,当时就因培养了一些叱咤国际的学者和政客而蜚声国内外。
百年来,学校培养的社会精英遍及世界各地,当学校提出百年校庆的活动时,很多师兄师姐都接受了学校的邀请函。
易大很看重这次校庆。
两个月前就成立了校庆活动的专项小组,并规定所有在校生校庆前一周不许请假,要24小时留在学校待命。
学生会给每个院系都做了明确的分工,我们政法系负责接待工作。
我们寝室的人被安排在了校门口,负责贵宾签到和派发校庆定制的T恤。
校庆这天,正值枫叶似火的浅秋。
这是易城最美的季节。
早上七点多,易大正门就人声鼎佛,热闹非常。
我为鱼贯而入的师兄师姐们递上签到用的水笔,正忙得不可开交,李若云用胳膊肘捣了我一下。
“小小,快看!步师兄和穆师兄来了!”
我循音望去,看到步青州和穆靖南正朝着我的方向而来。
原来穆靖南也是易大出来的。
两人都是站在人海中鹤立鸡群的那种,今天他们就像商量好的一样,穿的都是黑色定制西装和浅色衬衣。
俩人一举一动透着雍容和风华。
我脑子里忽然闪出“人中龙凤”四个字。
很快,我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他们的出现,很快就吸引了一些迷妹的尖叫和围观。
他们两人的心情似乎特别好,对要求合影的师妹师弟来者不拒。
我的目光穿过嘻笑的人群,与步青州相遇。
他好看的眼眸中盛满深情,我好像又看到了他以前那种执着。
我和他虽然都在易城,但已有一年未见。
一年的时间可以冲淡很多东西,但却没有冲淡我对他的恨。
尽管现在的他芝兰玉树,举手投足间风华四溢,但我依旧忘不了他对我做过的那件事。
“青州,那不是你一直念念不忘的小师妹吗?”穆靖南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故作坦然,朝他们每人递上一只水笔,“两位师兄,请签到。”
穆靖南笑着接过,大笔一挥签上自己的名字。
步青州依旧保持刚才的动作,沉默凝视着我。
我不敢与他正视,把自己的目光投向另一个方向。
“步师兄,请你签字。”李若云忙来为我解围,“两位师兄,这是你们的校庆T恤,请收好。待会儿合影的时候要穿。”
步青州走近我,未语先笑,“言师妹,好久不见。”
我没有理会他,转头去迎接下一个需要签到的校友。
我眼睛的余光瞥到,步青州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很快,他就在我的眼帘消失,与穆靖南一起去走学校的红毯。
我的心情因为步青州的出现,而不再平静。
中午十一点半,所有的校友都聚在学校的露天操场上参加校庆典礼。
我因在校门口站了三个多小时,累得腰酸背疼,悄悄溜回了寝室。
所有的室友都在操场上看热闹,寝室里空荡荡的。
我刚躺到床上,敲门声就响。
“谁呀?”我不耐烦地拉开房门。
步青州那张俊朗的脸一下子映入我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