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步青州再说什么,我都一言不发。
他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小情绪,语气顿时温柔了许多:“小小,无论以后再做什么决定,先想一想我好不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句“好”。
回到麟市,我去看守所探视容淇,但被狱警告知:在案件审理结束前,容淇只能与代理律师见面。
年前也没几天了,步青州在电话里说,容淇的案子怕是要拖到年后开庭。
容淇的事儿悬而未决,我每天的日子过得寡淡无味。
步青州来麟市的次数越来越多,虽然他没有把我和他的关系在我妈面前挑明,但我妈已经看出个所以然。
她不止一次问我现在与步青州到底什么关系。
我每次都给她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
很快,除夕到了。
步青州要我跟他回易城过年,我找了一百个不去的理由,他给我放出来一千个要去的理由。
真要争执起来,只怕受委屈的还会是容淇,我跟他在电话里约好:我在麟市过完除夕和初一,就去易城。
大年初一刚吃过午饭,步青州就载着许多年货来接我。
我带了几件换洗衣物,跟他回了易城。
我以为他会把我带回青漾水榭,哪里想到他直接把我带到步家老宅。
步家老宅是个地处繁华地段的花园洋房,门口有假山和人造喷泉,房后还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花园。
我见到了步青州的爸爸,他是个很和善的人,他和步妈妈都给我准备了过年红包。
饭吃到一半,我才知道步爸爸是做新能源起家的,前年步爸爸的公司已经在香港上市,市值达到十几亿美元。
步爸爸想提前退休,但因为步青州无心于生意场,只好继续运营着公司的大小事宜。
步爸爸开玩笑地说了句:“儿子指望不上,我还是指望儿媳妇好了!小小,你还有一年毕业,毕业后干脆来咱们公司吧,我可以带你几年,等你出师后,我就可以退休安享晚年了。”
我立马亮明自己的态度:“我已经在准备考研了。”
“考研啊?”步爸爸和步妈妈都一脸诧异,“那你准备报考哪个学校?”
“京城政法大学。”我脱口而出。
步妈妈连忙摇头,“不行不行!京城离易城太远,你这是要跟青州分居两地的节奏啊!易大的法律专业在国内大学排名也是很靠前的,你如果真要考研,还是报易大好了!”
“妈说得正是我想说的。”步青州也来助攻步妈妈。
我心虚一笑,没有再接他们的话茬儿。
吃完饭,回青漾水榭的路上,步青州又开始跟我上纲上线。
“小小,有句话我必须说在前——你的职业规划我不想插手,但你不能碰触我的底线。想读研究生,可以。但,必须在易城读!”
“凭什么?”我气不忿地望着他。
他深笑,“就凭你是我的法定妻子。”
“······”我彻底无语。
回到青漾水榭,我连澡都没洗就把自己关进那间小卧室。
步青州的敲门声响起。
“言小小,开门——我已经为你放好洗澡水,也准备好了睡衣,请你高抬贵脚出来一下好不好?”
我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儿就把关系闹僵,赤着脚拧开房门。
“又生我气了?”他一把拥住我,笑着在我耳边道,“这两年我已经尝够了相思的苦楚,好不容易让你做了我的女人,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外地念书呢?”
“难道你准备把我一直拴你眼皮底下?”
“在我们感情尚未牢固之前,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他的嗓音很轻很柔,“小小,前几天我见到了穆靖南的女儿,小丫头长得玉雪可人不说,那小嘴儿还很会说话儿。让我好生羡慕嫉妒恨啊!咱们什么时候也生一个呢?”
我推了他一把,“这件事等容淇的官司胜诉之后再说。”
“好。言小小,一定要记住你刚才的话。千万不要等我替容淇打赢官司,你再不认账!”他在我下巴上狠狠捏了一下,就去了书房。
这次来青漾水榭,我发现不光门口的鞋柜里多了女士棉拖和凉拖,衣帽间里也有了几套女士睡衣,盥洗室还多了未拆封的女士洗漱用品。
步青州这是打算让我长住在这儿了?
洗澡的时候,我生怕步青州会闯进来,洗得非常小心。
但这一夜,步青州并没有再来敲我卧室的门。
我睡到自然醒起床,发现他还在书房。
难道他一夜没睡?
我悄悄推开主卧的门看了眼,床上的铺盖整齐有序,完全没有睡过的痕迹。
我暗暗咂舌,像步青州这种金牌律师,为了一个案子可以彻夜不眠,而我这个准备考京城政法大学研究生的大三生,却每天混混沌沌过日子,确实太说不过去了。
我发誓:从今天开始,一定好好温书备考!
这时,书房的门开了,满脸疲惫的步青州出来,柔声问了句:“起床了?”
我点头,“你一夜没睡?”
“怎么,心疼了?”他俊朗的脸上挂着一抹坏坏的笑容。
“又胡扯!”我撂下这句,去了盥洗室。
步青州的律所要初八才开班,这几天他虽然是假期,但为了赶容淇的案子,没天没夜地忙。
我提出回麟市,他不许。
我只好继续住在青漾水榭。
他忙容淇的案子,我就负责买菜做饭温书。
几天下来,因为他对我没有什么越距行为,我和他相处得还算融洽。
初六下午,我帮他整理好容淇案子的卷宗,他气定神闲地告诉我,“容淇的案子,我已经有胜算了。”
“真的?”我兴奋地不知说什么好。
他伸出右手指,在我头上轻轻敲了两下:“当然是真的。言小小,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我先替容淇谢谢你。”
“小小,你这话我不爱听,帮容淇,我不光可以兑现对你的承诺,还能赚取高额律师代理费。”他眼眸深得可怕,“再说,你是你,他是他,你凭什么替他谢我!”
我听到他说“高额律师代理费”那一刻,心中的怒火一触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