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大理寺时,正看到白清尘正在为已经毒发的程照辉在施针。
见她进来,白清尘对她点了下头。
可他额上的微汗,她也是看到的,看来这毒不好解。
“控制住就行了,早晚他都得死,而且这一次,不会有人出头为他求情了,他已经是个弃子了。”冷靖研的声音淡漠。
萧黎澈看向她,她却对身后挑了下头。
青龙进来,将手里的一个大漆木盒子放在了他的桌前:“都是在德庆郡王府的书房里收出来的,还有这一些,是在他的寝室的密室里搜出来的,全都是他联系外官,所有的证据,里面还有几起,诛杀朝廷官员的事情,原本这几起,都以为是山匪、江湖中人所为,现在看来,不是。”
萧黎澈冷哼一声后,再抬眼看向站在一边,紧盯着程照辉的冷靖研。
却没得到回应,他很是不高兴的再看向青龙。
“怎么得来的?”他冷声问。
青龙心中一颤,不由的后退了半步,眼睛瞄了瞄他才道:“回王爷,是……是……属下与墨风一起……一起去德庆郡王府……”
“是我带他们去的,将程照辉困在这里,就单凭那几个问题,也根本无用,罪名不大,但我确信,他一定不只有这些事,所以,我去了德庆郡王府。”冷靖研接了下话头。
萧黎澈板着脸:“知道有多危险吗?”
“没觉得,整个德庆郡王府形同虚设,想必他根本就没把府里当回事,如果说别的地方,就不一定了。”冷靖研平静的道。
萧黎澈生气的将头扭到一边,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
白清尘这时对冷靖研道:“可控,只是时间上,可能会短一些。”
“辛苦。”冷靖研对他点了下头后,再看向黑着脸的萧黎澈:“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黎澈抬眼看着她,见她已经向门外走去,只能起身跟了过去。
洪寺卿见了,还轻碰了下沈佑庭,对门外扬了下头:“不会有事吧……”
“不会,别担心。”沈佑庭说的自然,他现在关心的是程照辉,可千成别死在大理寺。
要是那样,他们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冷靖研将萧黎澈带到了她的房间,坐下来后,再泡了一壶花茶,递到他的面前后,方道:“德庆郡王府……被灭了。”
“什么!?”萧黎澈手上一顿,抬头看着她。
“德庆小郡王妃,给整个郡王府里的人下了毒,应该也是现在程照辉所中的这种,整个郡王府的人全都毒发,死了,德庆郡王,也死了,而下毒的小郡王妃,也服毒自尽了。”冷靖研轻舔了嘴唇。
萧黎澈再闭了下眼:“一个人,害了整个府中的人,照辉这次的错,太大了……”
“而且从德庆小郡王妃的嘴里,还得知,德庆小郡主,可能也命不久矣。”冷靖研再道。
“这个女人挺毒的,可据本王所知,蕙怡已经有一年多没回圣昌城了,她是怎么下的手?”萧黎澈皱眉道。
冷靖研以摇了下头:“没机会问,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原本她得意的与我炫耀给全府下毒的事时,我是没当真的,直到听到第一声惨叫后……等到再想问,已经没机会了,而且,当时德庆郡王府里,正有一个女人在生产,过后去看过,难产,孩子没生下来,产妇已经……七窍流血而亡,而一屋子里的人,都死了,其中包括了德庆郡王妃。”
萧黎澈再叹了口气,再握住了她的手:“知道你今天有多冒失吗?”
“有青龙和墨风、思琪、墨六在呢,真的没什么危险,先前也以为,这德庆郡王府不好进的,可却没想到,如履平地一般的容易。”冷靖研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心中暖暖的,讨好的对他笑着。
“再让本王知道有下次,就将你锁在府里,哪里都不能去,可懂!”萧黎澈手上用力,捏的她手都疼了。
“知道了,我这不也是担心嘛,如果单凭原本的那些,根本治不了他什么大罪,如果长公主再出面的调停一番,那七家小官员,一定是不敢得罪的,再一松口,不就放虎归山了。”冷靖研轻嘟着嘴,语气里有些撒娇的意味。
“放虎归山?你真抬举他,他能是个虎?”萧黎澈冷哼一声。
“是狗也不行呀,狗咬人也疼的,而且他那么毒,万一真的过上什么病,会死人的,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他还真敢下手,看到搜出来的那些书信、证据,还真得另眼相看了,不能当他只是个草包来定论。”冷靖研轻点头道。
“残害朝中官员,这一条,他就是死罪了,只要有一条能要他的命,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原本不敢露头的,一定会接踵而来,不用我们再查,自然会有人来提供,接下来,你是不是又要忙了?”萧黎澈手上用力,将她拉了过去,搂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问道。
“可能吧,这德庆郡王府的死人,也不能放在那里不管吧,但也不能主动上门去查,等等吧,有人报案,再说吧。”冷靖研点了点头,有些不自然的想起身。
却被他再按了回去:“别把本王的话当耳边风,不准再有下次,就算想去,也得本王在你身边,方可。”
“好,我记住了,不会有下次了。”冷靖研脸上微红的一笑。
可萧黎澈却感觉到,她就算如此说了,要遵守的话,也很难,以前她的胆子就大,现在她的身手比以前好多了,胆子也就更大了些。
程照辉的毒势被稳定了,当他看到那些从府里搜出来的书信后,原本还想死撑的想法,被击溃了。
当听到冷靖研说,远在漠北随军的德庆小郡主程蕙怡因病,命不久矣的时候,他彻底的瘫软在了地上。
因为他知道,没有了程蕙怡夫君的这个二品将军的支撑,他在菲燕那里,什么都不是,大势已去,全是一场空。
对于所有的事,他也不再狡辩了,一一供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