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娆身上一阵,突然清醒过来,抬眼看向姜良弼,一时间竟然愣住了,好像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冷靖研却满意的轻拍了下她的肩,笑道:“多谢姜四小姐的配合。”
这才站了起来,看向面青的姜良弼:“姜大人,现在我要传唤的是姜夫人,不知,姜大人有什么疑义。”
“放肆!”姜良弼是真的找不到别的说词了。
“也行,那就不在姜府里询问了,将所有涉案的嫌疑人都带回到大理寺去询问,也是一样的。”冷靖研垂头笑了起来。
可这笑意,明显就是在嘲讽,而且是胸有成竹的嘲讽。
姜良弼当然是不能让他们带人离开姜府,万一带走了,再想接回来,就是难上加难。
现在的大理寺,已经不是原来郑源河在的时候。
沈佑庭特别配合她,耸了下肩:“当然可以,来人呀,将所有涉案人员,全部带回大理寺,记住,我们的车,只能用来运尸体、物证,这些人,就步行吧。”
田子安特别配合的在门外问了一句:“少卿,这是要游行吗?”
“怎么着,还让本少卿抬着他们走呀!”沈佑庭没好气的呛了一句。
“是。”门外的官差洪亮而爽快的回答,感觉这声音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痛快。
“别……沈小公爷,本官真的想……想知道……这事情……原尾,不如就在……本府……也是一样的吧……”姜良弼终于慌了。
“不好吧,姜大人不是觉得如此不妥吗,放心,在询问过后,只要没嫌疑的,一定会放回来。”沈佑庭向他保证着。
“呃……这……那……摄政王殿下,您帮本官说说……”姜良弼开口求人了。
萧黎澈站起身来:“姜大人,本王也不能随意的干涉大理寺办案的,是你不让他们在这里询问,带回大理寺盘问也是正常,现在你又不让离开,这有点……本王也不好……”
“爹……女儿不去……女儿不能去大理寺……会死在那里的……爹……”姜哲娆哭喊了起来。
被拦在门外的姜哲伦此时要冲进来,却被挡住了,他大声的道:“你们说抓人就抓人呀……证据何在……”
冷靖研回头看了眼门口,再笑看向沈佑庭:“来个要证据的。”
“本少卿给你证据,来人,带宁闭。”沈佑庭一脸的不耐烦。
姜良弼心里已经开始大骂了,骂的却是自家儿子姜哲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当一身女装的宁闭被带上来时,听到了姜哲娆、姜哲伦的抽气声,姜良弼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已经直眼了。
“在下宁闭,见过各位官爷,摄政王殿下。”宁闭优雅跪了下来。
可从他的面貌、身材来看,就是一个女子,可说话的声音,却是个男子。
萧黎澈也是有些惊讶的。
“他宁闭,在姜府待了八年,可知道他这个名字的,却都是姜府的管事,只因大家所见的,也并非是他本人,不知道,姜大人可知道,有一种叫易容术的东西。”冷靖研走到宁闭的身边,看向姜良弼。
“这……怎么可能……”他轻语着。
“没什么不可能的,听到这个词,想必姜大人也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就是那位你的继舅母,也就是关思楠和宁闭的生母,那位被称为娼妓的宁氏。”冷靖研再道。
“你胡说什么,本官不知。”姜良弼突然厉声的道。
“不知?不可能,关睿英是你的舅父,他的夫人就是你的舅母,宁氏原本是个清倌艺妓,这一点,没人否认,但她嫁给了你的舅父,就是你的舅母,而且,关思楠是什么人,还用本官再与姜大人说明吗?”冷靖研冷扬起嘴角。
“胡说!本官一向洁身自好,向来看重声誉,从来不做过激之事,你一个小小的官员,跑到本官面前来诋毁,谁给你的胆子,受何人指使?”姜良弼疾言厉色的指着她。
“姜大人所言差矣,本官身为大理寺的仵作,就是大理寺的官差,身兼的就是除恶扬善,为死者申冤的职责,不用受任何人的指使,我的使命,就是将真相公布于众,如果本官所说的,不是事实,那请姜大人拿出证据来反驳,本官不介意。”冷靖研一点不恼,四两拨千斤的将他顶了回去。
“姜大人,稍安勿躁,听听他还有什么说词。”萧黎澈伸手摆了摆,一撩衣摆,重新坐了下来,准备认真的听。
“宁闭,继续。”冷靖研轻拍了下他的肩。
“在下原名,关思谨,是于八年前,被姐姐关思楠带到姜府的,当时因全家在陪伴家父巡郡的途中遭遇灭门,无处可去,姜大人派人将姐姐带回,随同一起进了姜府,姐姐怕我的身份被揭穿,就将我扮成了女孩子,以她的侍婢的身份留了下来……”宁闭有些紧张,声音也发着颤音,可却很坚定。
“这八年来,我随姐姐一起练习琴艺,虽然在这姜府中,姐姐以表小姐的身份存在,可是却连个下人都不如,姜府里的公子、小姐,没一个不欺负她的,可是姐姐说过,不能倒,因为杀害父母全家的凶手还没落网,她一定要拿到证据,举报这个禽兽,也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宁闭紧咬着牙,强忍着眼中的泪不落下来。
“本王不明白,你们关家一门都灭了,怎么会独留下你和关思楠呢?”萧黎澈问道。
“只因,姐姐与我,是同母异父,而她的生父,就是……”宁闭眼中全是恨意的瞪着站在那里的姜良弼。
“胡说!”姜良弼大声厉喝。
“在下没胡说,姜良弼,当年你在江东郡的时候,所做的事都忘了吗?如果不是因为姐姐与你有血缘关系,你会让那些凶徒留下她的命吗?”宁闭也大声的吼道。
“呃……这怎么……姜大人……”萧黎澈故做为难的看着他。
可那目光里所传达的,却是另一个意思。
“摄政王殿下,莫要听一个黄口小儿的胡说八道,这就是污蔑……”姜良弼立即看着他解释起来。
“是不是污蔑,就要看证据,姜大人不是一向看重的就是证据吗?不如看看吧。”冷靖研也笑了,而且笑的很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