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应该带那几个涉嫌关思楠之死的那些人回大理寺的。
可因牵出八年前的一桩旧案,所以,姜良弼也被带走了。
独留下姜哲伦在这姜府之中,他已经乱了,他发懵的都顺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待他想起来,要求助于太后之时,却又出不了府门了。
整个姜府,已经被段洋的泰安军给看管了起来,任何人都不得进出入姜府。
派出去的几个人,都被拦了回来,还有一个直接被官兵打了一顿,鼻青脸肿的。
而在大理寺里,姜哲娆已经在姜府时,就被冷靖研的气势所攻破了,到了大理寺,她都没费什么力气,就招了供,而且还画了押。
在审问姜夫人时,着实是费了不少力气。
不过在田子安败下阵来后,求到了正在尸检的冷靖研那里时,她只是站在门口说了一句:“派人看着她,但不准与她说话,看守的那两人,可是随便的聊聊关思楠的这个案子,一定不能与她对话,不准提供任何的吃喝,等我验完尸的,再去对付她。”
田子安如获至宝一样,屁颠颠的跑了回去。
萧黎澈与沈佑庭亲申姜良弼,面对那桌上瘫开的书信,姜良弼唯一的说词就是有人诬陷他,别的什么也不说。
萧黎澈将调出来的,八年前关于关睿英巡郡因病暴毙殉职的案卷看了一遍,然后轻敲着桌面。
“姜大人,这上面,是你的签字,做为直亲,你所签的字,也说明一些问题的,只是本王想问一问,八年前,你真的见到了关睿英的尸体?”
姜良弼眨了眨眼:“当然!”
“那姜大人告诉本王,当时,关睿英死于何病?”萧黎澈再问。
姜良弼微愣了一下,回答:“暴毙而亡,大夫只说是辛劳过度,气血两亏,心血耗尽。”
沈佑庭直接用手抚上额头,轻声的低呼:“哎呀……”
萧黎澈也翻了一下白眼,这么白痴的话,他也能说的出来,看来,当时他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没想到太多的细节,只因,他认为,这件事根本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他是你的舅父,当时确认后,他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萧黎澈再问。
“送回母家,关氏的祖坟。”姜良弼道。
“可是关思谨说过,关睿英的尸体,是被埋在一处荒山沟处,而且本王,已经派人去找了,姜大人不如好好的再想想,真的已经迁进了祖坟了?”萧黎澈深吸了口气。
姜良弼咽了咽嗓子,眼睛转了转,沉默了。
他不能说,也不敢说,这件事,只要说出一个字,就得说出很多来,到时候,他绝不是弑杀亲舅之名,还有别的不能启齿的事,到时候,姜家的名声就完了,他不能说呀。
段洋到达大理寺,是在半个时辰后,他手中拎着一个大盒子,打开后,里面全都是书信之类的,当看到上面信封上所写的字样时,姜良弼是再也崩不住了,直接瘫倒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段洋从里面拿出一封信来,递到了萧黎澈的面前:“这封信,王爷最好看看,有关南魏的。”
听到这话的姜良弼也紧张了起来,伸着脖子向桌上看去。
萧黎澈接了过信,抬眼还看了下正看过来的姜良弼,他立即收回目光,神情更是紧张了。
这种反应,让他确定,这封信的重要性。
他打开看了起来,越看,他的表情越严肃,目光越冷。
“啪!”他将信拍在桌子上,怒视着跪在地上的姜良弼。
“平王冷存锋与你有何怨仇,为何要如此害他!”
“本……本官……也,也只是听命……行事……”姜良弼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怒意,那种散发出来的杀意,让他混身生寒。
“听命?行事……听谁的命令……谁!”萧黎澈再低吼一声。
“当时,南魏的冷存锋,已经锋芒太露,他得罪的是南魏的皇帝,只是需要一个借口罢了,而这个借口,南魏的皇帝不想给,于是,就……就来求助了于……太,太后,然后我们商量的结果……就是派一人,与冷存锋接洽,无论事情成与败,都会给他定罪……”姜良弼放弃了。
他不可能为了保别人,而放弃自己活命的机会。
而且他也明白,在这昌黎国之内,想要暗中斗法,太后、萧黎澈和菲燕长公主,是可以较量一下的,但也是基于萧黎澈想稳定大局的前提下。
但要是真的动起手来,谁也不是他的对手,而自己,不过就是一个炮灰罢了,没有此事,他或许还能有活路,可是现在,他已经看到了萧黎澈的反应,感觉自己有点悬了。
“这就是通敌叛国之罪?”萧黎澈咬牙道。
姜良弼根本回答,他已经看到了萧黎澈眼里的微红,他的表情真的很吓人。
“去的是何人?”他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是,是郑……郑希辰……那是太后指派的……说是郑大……不是,郑希辰能说会道,一定可以办成此事……如果,如果平王要是有议向,对于昌黎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他,他可是南魏的战神,而且手握兵权……成败与否,都是……都是好事……”姜良弼颤声道。
他觉得此时,还是将太后推出来比较好,最少,这些都是她的主意和决定,他不过是个听命办事的,萧黎澈要恨,也不应该是自己。
萧黎澈再强忍着想掐死他的冲动,问道:“好事?一代名将,就败在了你们这些人的嘴里……什么好事?知道这样会打破平衡吗?战事再起时,会有多少人死吗!”
姜良弼身上抖个不停,感觉自己的五脏都在翻涌,一丝腥甜,已经涌上了嗓子眼了。
“你们这些谋臣,只用阴诡之术,就能祸国殃民,弄的民不聊生……你们真该死!”萧黎澈痛心的道。
同时,他更心痛的是冷靖研和冷靖威,明明是一代名将之后,忠臣之后,却落得一个通敌、叛国的罪臣之子,名誉尽毁,无处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