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面前的王行之一改常态,完完全全是面无表情,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又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涩的嘴唇,冷道:“因为我感觉,有些地方很奇怪。”
王行之如同失去了肉体的控制权,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张嘴说,什么?
“我一直想不通,你有什么理由包庇高平。”
我学着他那样,让自己面无表情,只不过内心波澜大起。
王行之点头,说该说的我都说了。
我也点头,“但是不该说的到我说了。”
他挑了挑眉,我继而道:“首先,你的那本日记本是最引起我注意的,从头到尾,算是记录了你大半辈子,我看得出来,那些字句中表达的情感,并非临时所写。”
王行之面无表情的点头,像是灵魂出窍。
“不过呢,最后有点问题。”
我说道:“你写给罗先的话,来表明你对他歉意,因为真凶是高平,对吧?”
没等他反应,我又道:“不过我又想起来一个事情,如果说…这不是你掩护高平,而是高平掩护你呢?”
“恩…”王行之喉中闷了声。
如果王行之真想包庇高平,没理由最后那一段话的字体显得如此工整,来区别于之前潦草的字体。他们一直提起的今年十二月,这必然是一个可怕的计划,要知道,高平是“凶手”时, 特种部队的任务是直接将其击毙,而不是带回局里慢慢铐审。
“杀人的目的我始终搞不明白。”我摇了摇头,“你和高平到底再搞什么鬼?十二月到底有什么?”
“赵小儿,我需要休息了。”王行之这一次口气中似乎有一丝松动。
我摇头苦笑:“抱歉,你不需要休息。”王行之皱起了眉头。
“罗先的死民安跟我提起过,经过他们大致推测,凶手突袭罗先,一开始甚至还可能是下风。”
“而很快他就变成了上风,罗先浑身上下有许多处都是咬痕,在喉咙口那一处是最为明显的。”“徐玉涛的尸体我见到了,喉咙口有一处很大的伤口,明显是牙口所导致,排除你有可能养了什么野兽以外,也只能你能做到击杀他了。”
“高平在杀于二哥的时候…”我不由得想起那一天的情景,握紧拳头,冷道:“那副假牙,他似乎根本用不来,咬的样子疯疯癫癫,我不认为这是他自己重伤后,导致他杀人的技巧不如从前。”
我说话的时候顿了顿,他眉头一紧,说你还想说什么?
“罗先无论如何曾经也算是空手道冠军,高平那天我跟他斗的时候,我很清楚他是什么水平。”
起码要突袭,杀了罗先,这不可能,除非凶手为王行之以及高平两个人,不然怎么样也不可能造成刻意一开始下风,随后上风的局面。
尤其是,据推,这还是一边倒!
王行之淡定的看着我,半响之后哼道:“你还想说什么?”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头猛的一紧,嘴上依旧狠道:“你之前跟李德说过,你一身中没什么值得留念的,除了家人爱人孩子和这个药厂,以及李德他们。”
我爱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早和我离了,我父母早死光了,亲戚那边我根本不熟,我不可能杀刘成他们的!
这句话是原话之一,现在听听很是奇怪,虽然说直至现在我依旧无法确定到底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
“你左手手背上有个伤口,现在快痊愈了吧。”我盯向他左手,想当初刚认识王行之第一天,就注意到他左手手背上有一个小‘缺’口。
他顺着我目光,也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背,手背中央的伤口已经彻底的“痊愈”,只有一小丝茧能证明他曾经有过伤口。
“陈刚的牙口挺好,根据他死亡的时间和我第一天认识你的时间来讲,这是你在杀他的时候,被他誓死反抗,所残留下的伤口。”
我面对着王行之,他脸上没有任何的幅度,显然是默认了。
“有一点,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你暴露了。”
王行之下意识的点头,问我,什么?
“你跟民安他们说,死了五个人。”我摊开右手,“罗先,徐玉涛,刘成,陈刚。李德是当天被高平所杀。”
“不好意思,我动用了自己的权限。”我又笑道,并拿出了手机,接通了一直在震动的电话。
“喂。”那头是民安严肃的声音。
我故作淡定的说,查到了吧?
“在他家里,有几具,有一具很久以前了。”
王行之闻言,脸上依旧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事实上内心早就慌的不成样了,跟民安说,老哥,王行之就在我面前。我把手机还往前递去,王行之并没有接过手,而是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王行之,麻烦你束手就擒。”民安说完就挂了。
“六七分钟内就到了,注意保护自己。”
手机放下之前,我看到了这条短信。
“但你是怎么知道的。”王行之承认了第五个死者,只是他不明白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道,你猜猜看啊。
王行之没有给我脸,他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安静的看着我。
我稍微往后退了几步,让自己和他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当中,我旁边就是楼梯扶手,如果有危险,我可以直接从这跳下四楼!小时候比这刺激多的我也不是没玩过。
我反而憋不住了,道“于絮当初跟我说过,你的妻子前半年最后一次过来看过你,而之后她就再也没来过。”王行之微微歪了下头。
“我这边…”我顿了顿:“据我所知,你的妻子自从前半年来过之后,她的身影就很少看见了。我的意思是,在任何一个公共场所,都没有她的身影。”
“依次,我可以断定你这个杀人毫无目的的恶魔!”壮起了胆,想到于絮为我而死,心中又激起一层怒火,“杀了你老婆!”
那天,在保安室当中,龙希给我发来了王行之和高平的家庭资料,资料当时我大致过目了一下,直到今天陪王行之在药厂兜到篮球场的时候,想起这茬,我特意给民安发消息,要求他去调查一下。就在刚刚我还不能确定王行之是杀人凶手,但是现在…可以断定他就是了。
至于他杀他老婆的目的么,呵呵,我才不屑于去推测,我相对而言更加在乎的是今年十二月到底会发生什么?
能让王行之费尽心思,杀了那么多的人。
“你应该还认识高官吧?虽然我和民安没有查到你的资料。”
王行之呆滞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冷道。
没有……我并没有感到意外,那么王行之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能让民安的上级,甚至再高层次的人,迟迟不去抓拿王行之。
“嘿嘿。”
王行之突然摆了摆手笑了出来,大步往旁边走去,我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他坐到了办公室外的座椅上,对我招手,表示没有想伤害我的意思。
我踩上去几格,不过还是跟扶手“呆”在一起,没办法,这货是个怪物,如果真要有伤害我的想法,就我这个小身板,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你是不是很好奇,警察他们为什么不敢动我。”王行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绿色包装的烟,我没见过这个外国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