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鹤靖也懒得再和季元晨这个脑袋里藏不住东西的中二少年再多说些什么,看季元晨的那个反应就知道,在外面的那个肯定是季雨熙了。
当年的季雨熙只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小不点罢了,现在他可不敢随便招惹,毕竟,再怎么说,季雨熙也算的上是那边的继承人,虽然当年他们给过自己保证,但是难保这个被众人所胁迫的“继承人”会不会有自己的想法和能耐,再回头给他们一个黑吃黑。
当然了,眼前的季元晨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如果不是楚鹤靖想要用他来探清楚季雨熙的态度,三个月前他就根本没有机会能够混的进来。
现在这个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也就不用再留着了,看那边的人是个什么态度,如果无所谓,解决了这个旁支的小儿子也不是不可以。
一直都站在一旁,用这想要看好戏的态度默不作声的楚墨严在听到了楚鹤靖说道季雨熙的名字的时候,终于有那么一丝的松动了。
他看了一眼楚鹤靖,没有做声,一时之间,整个屋内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知道楚墨严感受到了自己手机的轻微震动。
有了这一感受之后,楚墨严才开口道:“安叔叔,今天就先不聚了吧,父亲还要疗伤,我让杨叔给各位安排房间,明天再说。”说完之后,也不管其他人的态度,直接吩咐了老杨准备房间。
楚鹤靖在这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说,看样子是并不打算反驳楚墨严的决定,安德青看了他一眼,虽然心中有很多想要问的疑问,但是,还是默认了楚墨严的安排。
安尘欣可觉得不爽了,本来今天之后她可就是板上钉钉的楚氏少奶奶了,可是现在闹了这么一出,本来的安排也算是被彻底打乱了,她能高兴么?
虽然有没有这次的安排,她相信这楚氏少奶奶的位置也都是自己稳坐的,但是这其中的意义多少是不一样的啊!可是,就算她再不满,看着一旁还在流血的楚鹤靖,再看看现在已经完全不打算管众人了的楚墨严,甚至连自己的父亲也没有一丝的表示,安尘欣也只能是作罢。
就在她还在对今天的安排彻底泡汤了感到生气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原本悦耳的铃声,在这个情况下听着可是让人感到了十足的突兀,她有些慌张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看到了上面备注的萧传成,心中恼怒不已——这个废物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打什么电话!
她忙挂断了电话,看着一屋子的人似乎除了自己的父亲以外,没有将自己的这个电话放在心上的样子,不由的悄悄的舒了口气,然后在看向安德青的眼神,里面果然是充满了不赞同。
她只好像从前一样,悄悄的吐了吐舌头,冲安德青笑了笑,也算是蒙混过关了。
季元晨在听到了楚鹤靖那么说之后,突然变的十分的沉默,只是,他的眼神,却一直看着墙上的那一副,巨大的油画出神。
美国了多久,别墅里的保镖就过来了,他们刚伸手想要制住季元晨把他带走的时候,就听见了他开口道:“孟欣雨?楚鹤靖,你真恶心。”
这个名字一说出口,在场的许多人,心中就泛起了各自的想法。只是,季元晨依旧是死死的盯着靠在一旁的楚鹤靖,却没发现他的脸上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似乎是知道季元晨想要看到自己的反应,楚鹤靖也很配合的笑了一笑,然后才看向他,用一种十分认真的语气,说出了让楚墨严十分愤怒的一句话:“不,她只是个作品。”
安尘欣一直在注意着屋里其他人的表情,在听到了楚鹤靖说出这句话之后,她看到了楚墨严突然攥紧的双手,以及他脸上,十分克制的压抑着的愤怒。
安尘欣看着楚墨严这样的表情,突然感觉到很害怕,她也不是没有看到过楚墨严生气的时候,上次安晓兔跳河的时候,她也看到过楚墨严生气的情绪波动,但是,却没有看到这样的神情。
就像是……就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似的,他的眼神冷静,表情淡定,但是,他身上的感觉,却莫名的让安尘欣惶恐,他在压抑,压抑自己身上的那只凶兽。
直到季元晨被带走,屋内一直都没有一个人开口,安尘欣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楚墨严,发现他自从季元晨说出了那句话之后,眼神就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墙上那最大的画作。
顺着楚墨严的眼神望去,墙上的那副画作和之前自己在来路上看到的每一副都不一样,来时的一路上看到的画作,看起来都像是十分的阳光,虽然形似,但是却没有多少的灵魂,但是色调让人感到舒服。
而这里挂着的那一副,却让人感到莫名的不适,一整副的画上,只用了黑白灰三种色调,但是却完全不同于素描那样的立体感,安尘欣甚至能够从这幅画上单调的颜色之中,看出正在盛放的血色。
安尘欣不由的有些恐慌,这幅画上的主角,也是之前来的路上看到的那些画作中的女子,只是,在这幅画上,她的表情实在是令人感到不适,这幅画的水准与之前完全不一样,这幅画,不仅仅充满了艺术性,更像是带着灵魂一般,就想,就想,那画中的女子的灵魂,就被囚禁在这画中。
时间大概过了很久,久到这一切的荒唐都快要收拾干净了,就听到原本快要被人遗忘的一个人,突然开口了。
“我无意插手你们之间的恩怨,秦氏之后和楚氏安氏的合作依然只会停留在工作层面上,但是,晓兔,”话说到这里的时候,秦安不由的深深的看向了安德青,之后才继续说道:“安先生,晓兔从小也没有和安家有过联系,既然这样的话,今天你们之间的恩怨,和晓兔没有半分的干系,那我希望,你们能够让我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