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也是如此。
方才唇边淡淡的书卷味儿还未褪尽,他痴情且强势的宠爱又趁虚而来,已认定了不会给她喘息之机,可怜娇柔的人儿在他仿若欺压的来势下,显得格外不堪一击。
可是温柔的圈揽还未持续太久,她便觉他一边长臂不安,逐渐游移于二人深情相贴的腰腹淅索不断。她反射般惊异,想起以往的他是何等急色,这会子该不会……
杏目圆睁,男性的呼吸尚未浮动……
随后是温玉触地的声响,清脆一记磕破了边角,腰间玉带的松落让云舒更为兢惧,“唔……不……”从而衍生星点挣扎。
男人另一条手臂始终桎梏在侧,不等她抗拒发作完全,便将她整个身子包裹进自己的锦衣内……
……
她是怎么回的寝殿?
敏柔见她视线恍惚的回房,再向外看去,沈栖迟不肯停留的背影,也能猜出大概。
“小姐,您和二少爷……”
她竟笑的颇为淡然,“我们……很好啊。”
“小姐……”担忧溢出敏柔的脸,那用笑容培育的眼泪,是她从未在小姐面上见到的。
沈栖迟清楚听到了他人之名,可他已不屑动怒了,一个月,仅仅一个月,刑堂的潮湿血腥历历在目,颈间也还似残留他大手紧窒的感觉,那个人……却再不会对她说一句重话。
“对了小姐……晚膳后有人送东西给您呢……”她急慌慌转移话题,跑向衣柜捧出来一大叠丝帛绸缎,“您看,有这么多……”
纵然深浅不一,然无一例外都是天水碧的基调。
云舒偶然瞥及,心中微微一动荡,“是谁送来的?”
敏柔捧着东西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遂一步一看的往回道:“是皇后娘娘赏的,来人说娘娘不欲张扬,便无需小姐前去谢恩了,就连让您亲自受赐都没提到呢……”
赵氏?
哼,云舒暗自嗤鄙,赵氏没能报复成功已是相当愤慨,何以还会送这些好东西过来?姚瀛那狂妄自负的家伙,假借其名义是故意要提醒她,若想躲避皇后的针对,便唯有倚靠他吗?
荒诞而自以为是的想法。
“拿过来。”
桌上堆出一叠成衣,按照这个颜色挑染的难易程度来说,怕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天水碧乃南唐后主李煜的姬妾染就,以染至半成的青色放置于露水湿润处,经一整夜的沾染才可得此秋色沉醉,春熙憧憬的颜色。
云舒望了望身上宽大冗长的锦衫,里头透出的丝缕浅青色的光景,却叫那矜贵的嫡皇子念念不忘,真是讽刺。
不过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无心插柳了,她从腰间摸索出一块琉璃翡翠玉,持近烛火无声端详。
翠绿云海中翻腾着一双金龙,二龙一左一右首尾相贴,像极了一对恩爱缱绻的夫妻,在玉佩正中嵌着一颗同色琉璃珠,放眼而望将二龙戏珠的画面娓娓道来……
果然是嫡皇子,佩戴的东西也不同凡响。
此番浮雕琉璃的图案将一龙一爪都雕镂的极为清晰细致,凑近了甚至可见龙须根根分明。
据云舒所知,琉璃翡翠不仅制作工艺纷繁复杂,且唯能依靠手工竣成,烧制时各个环节的调试也极为困难,姚瀛能配此成品,除去炉火纯青的皇家技艺,更要凭添大半运气吧。
也好,越是稀有越具特定性。
她偷偷从其腰间顺手牵羊,想必他一时半会也发觉不了。
“小姐,这玉佩可真漂亮,金灿灿绿油油通透的很,关键是寓意还极好,定是二少爷送给您的吧……”
握着玉佩的手一紧,她笑:“我倒希望是他送的,不过可惜了……这么漂亮却是用来害人命的东西……”
敏柔歪着脑袋似懂非懂。
“除了送衣服,来人没再说点别的吗?”
敏柔蹙眉想了一会儿,“好像……也没有了,就说免了小姐谢恩,让小姐一定要好好试试这些衣裳。”
“试不急在这一时,你且放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