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醒来的时候,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不舒服。
脚下沉沉的,是老狗阿波罗那关切的小眼神。
对了,她想起来昨天苏景深说过要出门的。这偌大的一幢别院,除了陈希和一个女佣,就只剩下医生和狗了。
她下地,双脚软的不行。
想起昨天那场淋漓尽致的性爱,沈清欢不由自主地绯红了脸。
自己还从来没有被他弄到那么舒服的程度……淫荡到难以自持的身体,简直不像是她自己了。
想到这,她又羞愧,又反胃——
“呕!”
奇怪了,这几天明明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怎么一直觉得想吐呢?
沈清欢打开水龙头,冲了冲。
接着一个可怕又鼓舞血脉的念头,骤然冲进了她的大脑!
是了,理论上,流产三个月后,身体就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生理功能。
苏景深这段日子以来,可从来没有用过避孕套啊!
沈清欢心跳如雷,这个时候怀孕,是不是意味着老天一抬手,再次给了她一次希望呢?
三个月来,也不知道小奇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别院里没有电话,没有任何能让她跟外界联系的东西。所以,除了逃走,她没有别的选择。
而逃走的最佳机会——
苏景深现在是不在本市的!
***
“你说什么?景深他去了H城?”
赵可依接到小魏的电话,顿时紧张不已。
“他去H城干什么?”
“是去找一个小混混,听说涉嫌三年前二少爷的绑架案。其他涉案的人都已经死于非命,这个毛贵,是最后的线索了。”
赵可依捏着电话的手都要颤抖了,当初事发到现在,她一不做二不休地先给了这几个人一大笔钱,然后又派人想办法意外狙杀了灭口。
就剩一个毛贵,逃得太快。时间久了,她以为苏景深早已不会再追究调查了,可是没想到——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他这么又想起这一茬了?”赵可依觉得,事出蹊跷必有妖。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苏先生好像掌握了什么新的线索,他在别院那里囚禁了一个人,之后就——”
“我知道了,你跟着他到H城,必要的时候……”赵可依顿了顿,咬咬牙,“小魏,你懂得。”
“是,夫人。”
挂了电话,赵可依像只炸了毛的鸭子一样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伯母,您怎么了?是不是景深出事了?”
陆安雅看出赵可依心神不宁的样子,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说起来,距离苏景深跟自己的婚礼只有一周时间了。他之前一直答应说会处理好事情就出国来接自己,可是这段时间,电话越来越少,是个女人也能感觉到事情有所不对。何况陆安雅一向敏感?
“安雅,你先呆在悉尼,我买今晚最早的航班回国看看。”
“伯母!”
“你先别担心,我也只是怀疑,你……”
“伯母,您在怀疑什么?是不是景深他……”
赵可依脸色凝重了起来:“我怀疑景深他找到了沈清欢。”
“啊!!!”陆安雅手一抖,精致的茶杯摔了个粉碎。
“安雅,不管景深问你什么,你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知道么!我倒还不信了,我是他妈,他能杀了我不成!”
赵可依狠狠心,立刻打电话盯了一张机票。
***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当年还小,不懂事,人家给钱做什么我都答应的。求求你,放了我!”
毛贵趴在地上,两只手掌分别被三寸长的洋钉子死死钉在自己的皮鞋上。整个人呈现出比躺壳乌龟还要狼狈的样子。
他哭得可真难看。
“苏先生,那个……差不多行了,”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皱眉劝劝苏景深,“这个,弄太惨我不好跟局长交代啊。”
“你认识沈清欢么?”苏景深走上前,在那男人血肉模糊的手背上稍微踩了一下。
只一下,便叫他疼得哭爹喊娘。
“不认识不认识!她是谁啊!”
苏景深用手机划出一张沈清欢的照片,虽然是最近照的,已经过了三年,但他光凭触感和印象,就知道沈清欢的容貌并没有大的改变。
“看看,是不是这个女人?”
毛贵一边哭一边摇头:“不是,我不认识她……”
苏景深大脚一踩,毛贵嗷一声哭爹号娘:“我真的不认识她啊!”
“你刚才不是还说,是个女人带你们进院子的么!不到二十的年轻女人?”
“是……是个年轻女人!她把我们引进去,将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交给我们。然后……那男孩受了很重的伤,满脸都是血!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不是照片上的女人啊!”
苏景深觉得脑袋有点乱,眼下这个小喽啰显然是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他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呢?
“王队长,我想把这个人带回去。他涉案在T城,我会跟刘局长打招呼的。”苏景深转向身边那个警察道。
“这个,你得给我几天时间上报一下,看看怎么走流程。”
“好,只要确保他的安全。”苏景深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保镖,“小齐,你定明天的机票跟我先回T城,小魏你留在这儿,看着这个毛贵。等手续办好,你跟着他一起回来。”
“是,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