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义雄她当然认识。
三年前的那场绑架劫持就是林义雄领的头,他不为财,为命,莫煜安的命。
即便莫煜安跆拳道傍身,依旧双拳不敌四手,渐渐败下阵来。
后来是沈兮如把重伤陷入昏迷状态的莫煜安藏在一块大石头后,又用双手折断树枝将莫煜安掩住,穿着他的衣服冒着生命危险跑了出去。
她被歹徒穷追不舍,最终跳进护城河躲在桥底下才逃过一劫。那时候的她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经过这一番折腾,腹中胎儿哪里保得住。
进了手术室,她的孩子就再也没出来过。
此时听莫煜安再次提到林义雄,沈兮如体内的悲伤绵延不绝地涌出来,胸腔又开始泛疼。她屏住呼吸,指甲掐进掌心里,感觉到手心一片粘腻,依旧压制不了那股痛。
肩胛骨猛然被抓住,她抬头看到莫煜安腥红的双目,“沈兮如,你真是好本事,我找了那个男人三年,可这个男人就好像销声匿迹了一样。说,你到底把他藏在了哪里?”
她脑袋有些发蒙,难道莫煜安以为自己跟林义雄关系匪浅?她想开口说话,可胸腔中突然涌起的疼痛让她连呼吸都困难,她只能摇头。
她头上布满冷汗,额头青筋毕露,嘴唇苍白无色,可这些全都隐在黑暗中,莫煜安没注意到。
他见沈兮如始终不肯说,一股强烈的愤怒席卷了他全身,他薅住她的头发,发了狠按着她的脑袋往地面撞去,“说,那个男人到底在哪?”
沈兮如脑壳几欲炸裂,全身的痛感快要将她撕裂,她大喘一口气,“我,没有……”
短短三个字出口,已耗尽她全身所有力气,最终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沈兮如躺在出嫁前的房间里。
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她为什么会躺在沈家?
沈家对于她来说,不是家,更像是一个噩梦。即使在梦里,她也想着逃离。
掀开被子,脚刚触地,脑袋就传来一阵欲要炸裂掉的疼痛,她深呼吸一口气,捂着缠了绷带的头匆匆离开卧室。
经过沈母书房时,听到里面有谈话声传出来。
她本来不想听的,但“三年前”三个敏感的字眼突然窜入她耳朵,使她强行停住了脚步。
“妈妈,怎么办,如果莫煜安知道三年前的真相,他一定会杀了我的。”是沈德音的声音。
“你就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果当年你机灵点,何故会被沈兮如那个小杂种算计,招惹上林义雄那个王八蛋。”
被自己的母亲指名道姓也就算了,竟然还被骂做小杂种。
从刚才起,沈兮如脚步便有些绵软无力,此时听到沈母不顾情义的咒骂声,脚步踉跄了一下,扶住栏杆才勉强站稳。
等站稳后,沈兮如眼中划过一抹疑惑,她算计沈德音?这简直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唉,那小杂种从出身到现在没一刻让我省心过,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把她生下来?先是你爸爸出轨,再来是害得你被一个混混强奸,要不是你瞒着家人去了黑诊所,伤了子宫,我们何至于让那个小杂种给你代孕,那个小杂种哪里是乖乖听话的主……”
沈母字字句句,都透着对她的无尽恨意。
沈兮如的心沉了又沉,终是忍不住,打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