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柳姑娘才艺双绝,想必是写得一手好字。”楚玉琳笑盈盈看着柳如烟。
“玉琳姐姐莫要取笑我,我不过识得两个字,读过几本书而已。”柳如烟十分谦虚。
“如烟可会写字?”楚玉琳问。
“小女拙字,拿不出手的。”柳如烟仍然谦虚。
楚玉琳也不再遮掩,直说道:“我在楚国时,虽读过两本书,但由于女眷不能学习,便没有动过笔,现在久居王府,闲来无事,如烟若不嫌弃,不妨教我写两笔?”
“承蒙姐姐不嫌弃,如烟自当尽心尽力。”
见柳如烟答应,楚玉琳便叫连亭
“连亭,备好纸墨。”
楚玉琳有练字的想法不是一天半天了,在现代时虽读过一些古籍诗歌,但写的终究是简体字,况且也不会用毛笔,不妨趁现在闲着学写些字,将来若有需要来往信件,也方便些。
等笔墨摆好,柳如烟和楚玉琳站在案前,一人手执一根毛笔。
“姐姐先前可曾动过笔?”柳如烟问。
楚玉琳本就对这些东西所知甚少,便索性答到:“不曾动过。”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从简单的开始练起……不如就先练习最基本的横竖撇捺?”
“好啊。”楚玉琳欣然。
“这毛笔写字是颇有讲究的,一撇一捺之中有起笔,顿笔。起笔时稍微轻些,也就细了一些,顿笔时笔在纸上稍微停顿,也就会粗重一些……”
楚玉琳也耐下心,一笔一笔跟着走。
走了几笔,柳如烟回头看楚玉琳的笔迹,笑道:“姐姐果然聪慧,这些笔画写的已有几分神韵。”
“我哪有什么聪慧,不过是照葫芦画瓢而已。如烟才是真正的才艺双绝啊。”楚玉琳看见如烟一手好字,由衷赞叹。若是这样的姑娘活在现代,也是千人抢万人夺的女神级别啊!
二人练习了一会,如烟看了看楚玉琳的笔迹:“按姐姐的进步速度,到明天就能写些简单的字了。”
楚玉琳揉了揉胳膊,心中暗暗觉得古人生活不易,这才写了不过半个时辰,就觉得手肘酸痛。
柳如烟也察觉到了楚玉琳的动作,放下了手中的纸:“姐姐,不如我们先歇歇?”
“好啊。”楚玉琳笑笑。
二人不知不觉中,已度过一个上午。
“如烟惭愧,打扰姐姐这么久。”柳如烟微微低头。
“不怪你,我也很尽兴。”楚玉琳说道:“把小厨房做的绿豆汤送去如烟哪里一碗。”
柳如烟谢过之后,便带着潋滟和莲白离开了。
三人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楚玉琳和连亭。
“连亭,你觉得,柳姑娘如何?”楚玉琳神色淡淡地问道。
“奴婢,奴婢不好说……”连亭有些犹豫。
“有什么说便是,我早已不拿你当外人。”楚玉琳微微勾起唇角,真诚地看着连亭。
认识连亭这么久,楚玉琳觉得连亭安分守己,又有几分聪明,不失为一个可用之人。
“奴婢觉得,柳姑娘看起来性子柔顺,但到底有几分深浅,奴婢还看不出来。潋滟姑娘动作立论,人也直爽,只是这另一位莲白姑娘,奴婢未曾听说过,况且……”连亭话间有些犹豫。
“况且什么?”楚玉琳追问:“你尽管说。”
“况且奴婢看她总是打量小姐和小姐屋中陈设,眼神飘忽不定,怕是不好对付。”
楚玉琳听后微微点头,果然,与她所想的相差无几。
“小姐,奴婢还注意到一个问题。”连亭有些大胆地说道。
“你说来听听。”
“这一般的小姐都是只带一个丫鬟的,可这柳姑娘却带了两个侍女,王妃您不觉得,她的阵仗太大了些吗?”
连亭这一说,楚玉琳也注意到了。
“刚刚你也说,你未曾听说到这个莲白姑娘?”楚玉琳问。
“奴婢不敢隐瞒,奴婢的确未听说柳姑娘身边有位侍女叫莲白。”
楚玉琳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把握。若是有问题,恐怕就在这莲白身上。
“近日祥泰布庄的方姑娘可有来过?”楚玉琳问。她还是不能确定这一切,还得旁敲侧击地让方敏看看。方敏从容又聪慧,前一阵子入宫的事也帮她不少。若是有方敏的帮助,看透一个柳如烟应该不成问题。
“方敏姑娘不常来,但府上的衣物大多都是在祥泰布庄订制,王妃您若是想见方敏姑娘,奴婢便差人去请。”连亭答到。
“那便请方姑娘明日下午过来一趟吧,就说我有些衣料上的问题,想请教姑娘。”
“是。”连亭应声之后便退下了。
楚玉琳坐在椅子上,回想着同柳如烟的每一句对话,不觉有些烦心。
难道柳如烟有什么说的不好的地方吗?
没有,柳如烟句句应付自如,说的实在是太好了。
可正是因为说的太好了,楚玉琳才何在烦心。因为这么看来,柳如烟可谓是城府不浅,滴水不漏。连楚玉琳都不敢说,若自己在这个环境,能应付的更好。
不过,幸好有这个莲白漏出破绽。就从莲白开始查,一定能查出些端倪。
要不然,下回再难为一下柳如烟,让她露出马脚?
不成不成。楚玉琳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没有必要这么做。柳如烟还是一个无害的无辜者,至少暂时是这样。既然是无辜者,楚玉琳就绝对不会加害为难她。
甚至平心而论,楚玉琳是在可怜着柳如烟的。分明也是一个貌美好贵的女子,却偏偏要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果然,命运这种东西,就像巨大狂暴的海浪。人被卷在这海浪中,是身不由己的。
就像楚玉琳无法改变楚国灭国的命运,而她也无法逆转穿越而来的命运……
柳如烟,我若是你我就安分守己,乖乖依附在赫连霆的势力下,至少,可得半生安宁……
楚玉琳有些疲惫地闭上眼,长处口气。
“连亭。”
“奴婢在。”
“告诉王府的人,柳姑娘是八抬大轿抬进王府的,不能对柳姑娘不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