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琳和赫连霆一人手中拿了两支香,虔诚地祷告一番后,仔细的插入香炉中。
又一人拿了一段丝带,就着红烛,在丝带上写着什么。
待两人都写好后,才去把丝带挂在树上。
“你写的什么?”楚玉琳问。
赫连霆牵起楚玉琳的手,拉着她在街上踱步,笑着说道:“相伴相守。你呢,你写的什么?”
楚玉琳也笑了,说道:“莫失莫忘。”
这样平和的时光似乎格外难得。楚玉琳也不在乎身上的疲惫了。只想陪着赫连霆,一直这么走下去。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担心。只要看见他的眼睛就足够了。
相伴相守,莫失莫忘。是他们共同的愿望了。
走在路上,赫连霆问楚玉琳“今日进宫一切都还顺利吗?”
“除了很累,其他都还好。”楚玉琳晃了晃脖子。
“我也搞不懂,皇后怎么会突然想召你们进宫。”赫连霆说道。
“谁知道呢……阿霆,你听。”楚玉琳忽然来了精神。这四周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一阵淡淡的萧声。洞箫声音呜咽,如泣如诉。
“我听见了。”赫连霆点点头,说道:“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谁还有这个心思。”
“想必也是个风雅之人。”楚玉琳说“不然,也不会此刻吹箫。”
赫连霆想了想,问道:“不想去看看吗?”
楚玉琳说道:“看看就看看吧。”
“你这会儿倒不觉得疲乏了?刚刚在我怀中了都快睡着了。”赫连霆打趣道。
“还不是被你吵醒。”楚玉琳也回嘴。
二人一路小声说笑着,向萧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又拐了一个街角,方才看见一个人影,坐在茅庐中,烹酒吹箫。
那人的身影倒有几分眼熟,仔细一看,竟然正是红芳斋的斋主,浣越居士。
赫连霆与楚玉琳微微讶异地互看一眼。然后悄悄走过去。本来不想打扰浣越,却不想浣越已经发现了他们。
浣越看见他们二人,不慌不忙地放下萧,不卑不亢行了个里,说道:“奕王爷,王妃,小生有礼了。”
“不用多礼。”赫连霆淡淡的说:“没想到浣越居士竟然有如此雅兴,深夜在此吹箫烹酒。”
“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不也在这街上携手散步吗?”浣越居士笑着回答。
“今日是花朝节。出来转转也好。”赫连霆向浣越说道。
浣越说道:“既然遇见了,便是缘分,王爷王妃若有雅兴,不妨喝一杯再走?”
赫连霆和楚玉琳见此人颇有这意思,也起了兴趣,便携手走进茅庐中。席地而坐。
浣越面前放着一个红泥小火炉,上面是一个开口瓷罐,瓷罐中温着一壶酒。
浣越拿出三只小酒碗,摆在三人面前,又用棉布裹着酒壶,为三人斟酒。
被加热了的酒芳香凌洁,闻了便让人觉得身心舒畅。
“这酒是我自己酿的酒,度数不高,最适合这种节气。”浣越端起酒碗道:“今日发生的事,还多谢王爷王妃担待,是我管教不利,在此,先敬二位一杯。”
说罢,浣越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楚玉琳也端起酒碗:“浣越居士雅兴,有吟弄风月的爱好,今日让我二人遇见,也是缘分。”
楚玉琳说完这句话,便也只轻轻抿了一小口。现在是在外面,她可不想喝醉。
赫连霆也端起了酒碗,说道:“我本来无意插手这城中俗世,但今日所伤的朋友,却是我府上重要的客人,我不能袖手旁观。”
浣越笑了笑,道:“这些在下都明白。改日在下必携带厚礼,亲自向那位小公子道歉。”
楚玉琳淡淡地笑了笑,心想,浣越这人倒还不错。
赫连霆开口问道:“浣越居士的红芳斋我也有所耳闻,志趣高雅,规矩严密,远非一般青楼可比拟。只是不曾领教过,这红芳斋的斋主,竟然是这样年轻的公子。”
浣越道:“我师门常训诫弟子,怜悯世人,慈悲为怀。我既然学成下山,也想帮助世人度过诸多苦厄,便建了红芳斋,收养贫苦人家的女儿,教他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让她们养活自己罢了。”
楚玉琳听了也十分赞赏,说道:“听居士刚刚说的师门训诫可有几分佛门色彩?”
“不过是西南山一座名不见传的小寺庙而已。并不是什么高深门派。”浣越回答。
“英雄并不能以出身相论,浣越居士有济世之心,令人佩服。”赫连霆说。
“奕王谬赞了,”浣越苦笑一下,说道:“红芳斋建立不过才几年,就已经出现来今天这样伤风败俗的事,今后……”浣越叹了口气。
浣越继续说道:“况且我一男子,不好直接插手红芳斋内部的事,也是顾虑颇多。”
赫连霆与楚玉琳也不好对此事多说,便只是默默喝酒。
喝到二人微醺时,便与浣越告辞了。
“我倒还真没想到,浣越竟然也是这样有情趣的人。”楚玉琳夸奖到。
赫连霆忽然不说话了,沉默了良久,忽然看向楚玉琳,认真的说:“你若是喜欢,我也带你在深夜吹箫喝酒。”
“嗯……喝酒就算了……给我做饭怎么样?”楚玉琳笑着问。
赫连霆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问道:“你饿了?”
“我可是从中午到现在就什么也没吃。”楚玉琳不开心地噘着嘴,趴在赫连霆身上。
“回王府,我给你做吃的。”赫连霆笑了笑,拉着楚玉琳,向王府走去。
“哇……你还真的会做饭?”楚玉琳惊奇地问。
赫连霆点点头,讳莫如深地笑了笑,说道:“一会你尝尝就知道了。”
楚玉琳以为,赫连霆这种身份高贵每天出入厅堂的男人,是下不了厨房的。就算偶尔会做点菜,也一定是西红柿炒鸡蛋之类的基础菜品。
但等赫连霆把做好的饭端给她的那一瞬间,她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