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结束,回到现在,穗子的刀正抵在璧仁的咽喉。
“你知道不知道,我跟你相处的每一天都那么痛苦!”穗子哭着大吼:“每一天,每一刻……你笑的越开心,我就越痛苦,我必须杀了你,必须杀了你……”
璧仁眼泪也流了下来。紧紧地握住穗子的手。
“这些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的痛苦,你什么都不明白!”
“对不起,对不起……”璧仁不住地说着:“我只是希望你能有自己的愿望……”
“我的愿望就是这么痛苦的活着……”穗子轻轻说:“一边痛苦的活着,一边看着你开心……”
“那我们就一起在这里不好吗?”璧仁问,眼泪已经模糊了眼睛。穗子看起来是那么遥远。
“你真的这么想吗?”穗子问,刀从璧仁的脖子上撤了下来。
“真的。”璧仁难以抑制的说道:“我要跟穗子在一起,我们要永远快快乐乐地活下去……这就是我的愿望。”
穗子开心的笑了起来,眼泪却也奔涌而出。
“好啊。”穗子张开双臂,像是要把璧仁拥入怀中。
璧仁也上前,想抱住穗子。
但下一秒,鲜血喷涌,染红了璧仁的视线。
“穗子——”璧仁悲痛地大吼,冲过去,扶住倒下的穗子。
“其实……我不叫穗子,咳咳……”穗子的眼睛亮亮的,她刚刚以准确的一击划破了自己的动脉,弥留之际,她努力的说着
“我叫慎子,立花慎子……”穗子,不慎子的声音越来越弱,“但,你说穗子的名字很好听,……所以我喜欢穗子。”
她居然还轻轻的哼了一个调子,璧仁听出来了,那时一首童谣,叫做《红蜻蜓》
“晚霞中的红蜻蜓呀,
你在哪里啊,停歇在那竹竿尖上,
是那红蜻蜓。”
璧仁也轻轻唱了起来,他想唱给穗子听。在他的家乡,那是一首人人都会唱的歌。
他怀中的少女渐渐冰冷。连同她的哀伤,恐惧,和快乐,都一并带走,消失在了这暮春。
忽然一个黑影出现在了璧仁面前,蒙着脸,全副武装。
璧仁就算再小,也知道他是刺客。
“你是来杀我的吗?”璧仁绝望地问。他已经累了,累的不想再逃跑。
“我一个刺客被人这么问也很绝望啊。”那个刺客似乎并不急着动手。而是有些悲悯地打量着璧仁和穗子的尸体。
“我说……我不杀小孩子的,要不你自尽?”那刺客说着,就要把刀递给璧仁。
此时的璧仁已经无暇理会这些,他只想追着穗子而去,便伸手接过刀。
忽然,一枚石子打掉了璧仁手中的刀。两人都回头一看,居然是孤月,正站在不远处,愤怒地看着刺客。
那刺客居然不慌不忙,耸了耸肩,下一秒,便出现在了王府的房顶上。大有对孤月示威的意思。
孤月扫了一眼璧仁,便转身向那刺客追去。
两人在房顶上,孤月却不急着动手,而是冷冷地问道:“怎么当起刺客来了?”
那刺客见身份被识破,也毫不在意,反而直接摘下了面罩,说道:“没办法,主子的意思。”
那刺客正是寒星。
原来,今日的一切,都是赫连胤的计划。赫连胤知道,若楚玉琳和赫连霆二人在府上,定然不好动手,便特意找了个册封的由头,调虎离山。但没想到,赫连霆居然会把孤月留在王府。
孤月也是听到这边有响动才赶过来,没想到穗子居然已经自尽了。
“你难道忘了我断仞门的规矩?”孤月厉声说道。
“我没忘!”寒星反驳道:“所以我才把刀给那孩子,让他自尽!”
“你简直……不可理喻!”孤月被寒星气昏了头,抽出刀就向寒星攻去。
寒星倒是十分兴奋“太好了!这可比杀一个孩子有意思多了!”
两人随即缠斗在一起。一时间难分高下。过了有十来招,寒星忽然向后退了一大截,向王府中指道:“我要是你,便先过去。”
孤月顺着寒星所指的方向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又有一人在攻击璧仁,那人居然是加藤真!
孤月来不及跟寒星纠缠,立刻奔下房顶,同时挥出暗器,三枚飞镖击中了加藤真的左腿。
加藤真没有防备,顿时跪了下去。趁此机会,孤月把璧仁护在身后。
加藤真见孤月来了,也不解释。直接向孤月攻过去。
“加藤!”孤月大吼,一边招架住。
“没办法,孤月。”加藤低声说:“我这也是奉了家主命令。”
孤月怒急,一刀直指加藤要害。谁知加藤竟然也不闪不躲,任由孤月一刀穿心。
“你这是?”孤月彻底搞不明白了。
加藤看了一眼地上的穗子,说道:“身不由己罢了。”然后便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寒星这时才跳到了孤月身边,感叹道:“好一个身不由己啊……”一抬头发现孤月正愤怒地看着他。寒星又慌忙说道:“你怪我做什么,我明明也是身不由己……”
“谢谢。”孤月说道。
“切。”寒星不屑地偏过头,说道:“上次还欠我一个人情……”
见寒星没有对璧仁动手的意思,孤月微微放下心来,看着一地的尸体,和坐在一旁愣着的璧仁。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寒星走到璧仁身边,问道:“小子,你有什么贴身信物没有?”
璧仁这时早已神智恍惚,一看是刚刚的刺客,顿时眼泪横流道:“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啪!”一个清脆地巴掌声传来,孤月十分诧异地看着打了璧仁一个巴掌的寒星。
寒星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揪着璧仁的衣领,强迫他面对着两句尸体,骂到:“臭小子!你给我好好看着,这两个人都是为什么而死?因为他们想让你活下来!你呢,倒开始寻死,你对的起他们吗……”
璧仁忽然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