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越说道:“掳走王小姐的人,本是小生的一位旧好,自称与我有总角之约,便要带我回五毒派。但小生并不记得这位旧识,自然是拒绝了她。她应该是看王小姐与在下所谓亲近,便想借王小姐,来报复小生。”
“原来,那姑娘是浣越的相好吗?”王齐微微有些黯然,怪不得,那姑娘随身的玉萧上竟然有浣越的留字。
“我不关心这些,”王父焦急地说道:“你既然说小齐中了毒,你只需要告诉我,这毒要怎么解?”
浣越说道:“现在,小齐需要每日饮一碗在下的血,才能保命。”
王父眼神凶狠,说道:“事情既然是由你而起,就算流干你的血,也得救小齐!”
浣越十分坚定,说道:“只要能救小齐,小生死不足惜。只是,若只靠在下的血液,小齐最多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那该怎么办?”王父问道。
浣越说:“这蛊虫并非没有破解之法,只是还需找到那位旧相识。小生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小生与她回五毒派,她应该就会给小齐解毒。”
王父冷冷地看着浣越。其他的兄弟几人也怀疑地看着浣越。
见此情况,浣越说道:“小生在此可以立誓,就算在下粉身碎骨,也要保证小齐的安全。”
闻言,这四人的目光才缓和了一些,浣越继续说道:“小生还有一个请求,请王齐小姐暂时居住在红芳斋,小生会想办法与那人交流,让她解开小齐的毒。”
于是为了方便,王齐就在了红芳斋内,王家派来了丫鬟来伺候着,王家的兄弟和父亲也常来看着。
这天晚上,楚玉琳也接到了红芳斋的人的通报,说王小姐已经找了回来。楚玉琳这才微微放下心,又一想,想到了今天急匆匆的离去之时,柳如烟曾来找她,但天色已晚,现在也不好去打扰。
楚玉琳也疲惫了,便想明日再去找柳如烟。便睡下了。
送走了王家的兄弟之后,浣越又回到了王齐身边。
“小齐,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浣越安慰道。
“嗯。”王齐点点头,眼睛居然有点亮亮的。顺势依偎在了浣越怀中,浣越也没有拒绝。
“浣越,你是真的不记得那位姑娘了吗?”王齐问道。
浣越摇了摇头,说道:“我若是真记得她,断然不会装作不记得。”
王齐又有些黯然地说道:“我不想喝浣越的血……那样对浣越不好。”
“还是活下来最重要。”浣越说道:“那一点血,我还是受得住的。”
“浣越。”王齐叫了一声,却又忽然不说话了。
“怎么了?小齐?”
王齐不知在想着什么,沉默了半晌,才小声问道:“浣越……若是我无法解毒,浣越可愿意娶我?”
浣越听她这么说,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怎么能说这样的傻话?你的毒一定会解的。”
王齐眼睛中的泪水不禁溢了出来,说道:“我是说万一。”
浣越搂住王齐,说道:“不会有这个万一的。”
说实话,浣越也没想到,他与王齐的进展居然会这么快。一开始他的确对王齐没有什么感觉,说不上不喜欢,但也不是喜欢,只能说,他那时还当王齐是个烦人的小丫头。他真正注意到王齐,还是从那副画开始。
从画中可窥见人心。那样灵动美妙的画,作画者的内心一定也是灵动而美妙的。而那副画居然是王齐的作品,且不说这高超的画技,就凭一颗慧心,也足以使浣越对她刮目相看。
在此后几天的相处中,浣越也对王齐渐渐有了些好感。但这些好感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直到罗一找上门来。
或许,罗一说得的确是真的,他与罗一可能的确曾经有一段感情的过往。但他不记得了,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王齐的身影,王齐的音容笑貌……所以他才断然拒绝了罗一,只是没想到,罗一居然会对王齐下毒手。
得知王齐失踪地那时他几乎要疯了,他迫不及待要找到王齐,生怕她出了什么事端,会让他后悔一辈子。在山上的草莽和荆棘间,他才恍惚明白了,王齐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不像浣越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婚姻之事。王齐却常常考虑着自己今后的归宿。王齐是大家女子,再坦率、奔放,也终究是明白,自己有一天是要嫁与他人的。可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呢?
自然是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王齐想。
那时,王父给她介绍了许多的门当户对的男子,可她一概不喜欢。婚姻自然是要建立在爱的基础上的,但那些男子身上,她没感觉到“爱”的存在。
她总觉得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是已经注定的,那注定的东西指引着她,让她找到自己灵魂上的伴侣。当她见到浣越的那一刻她明白了,这就是她要等的人。
她也有些不太明白,为何敢喊一个并不熟悉的人为“夫君”。在平常,她是断然不会做出这样无礼的举动的。
但,那时的王齐却乐此不疲,她就想看浣越窘迫慌乱的样子,可爱极了。那回,浣越说他喜欢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姑娘,她觉得伤心了。因为她觉得浣越并不喜欢他,是浣越在嫌弃她。
但后来,浣越到府上道歉,还被哥哥们不分青红皂白揍了一顿,王齐又止不住想笑。
或许,爱情这种东西是不能太心急的。它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太心急,这爱情的果实便不能成熟,要强求,这果实也必然是苦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