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戈有样学样的托起酒杯，将全部精力集中在手掌上。
程破甲所说的方式他倒是能大概听懂，可能听懂是一回事，想要真的做到就没那么简单了。任他已经满头大汗，可掌心的酒杯却始终纹丝不动。
“先休息一下吧！”程破甲笑着出声道：“勤练固然需要，但也不要太钻牛角尖，这是教我的那位前辈当初告诫我的。”
杨戈闻言自嘲的笑了笑，正要准备收手的时候，掌心的酒杯忽然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而他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可当重新凝气，想要再次抓住这种感觉时，却又成了和先前一模一样的那种样子。如果不是刚才感受到了内劲破体而出的那种酣畅感，他甚至以为自己只是出现了幻觉。
程破甲眼中的异彩一闪而逝，像是根本没有刚才那一幕，接着说道：“通常来说，内劲第二层的标志就是能够释放出体内的内劲。第三层我没有见过，但听说可以做到隔空伤人。”
杨戈收手，喘了两口气道：“血刃里会内劲的人多吗？”
“不多！”
程破甲摇头道：“除了我之外，上次你见过的老夏大器晚成，应该比你稍微差了一些，再就是一位女队员会。这些年我们也根据自身情况进行过总结，想要推广，但一直没有什么效果。”
杨戈点了点头，敬了程破甲一杯酒道：“谢谢！”
程破甲微笑着和杨戈碰杯，欣然接受了对方的感谢。
窗外忽然响起一阵爆竹声，一直欣慰的看着杨戈两人的王老笑了笑，开口道：“新年了！”
杨戈点了点头道：“新年了！”
王老起身，神态安详的出声道：“我有些累了，就先上楼休息了，其他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
“嗯！”
杨戈和程破甲像是意识到什么，同时应声。
凌晨三时，王老在睡梦中溘然长逝，走的极其平静。
……
秦天集团。
刚过完年，许多员工甚至还没有进入到工作的状态，就被公司内部的一些小道消息搞的心惊胆颤。
石化项目出现变动，合作即将破裂！
据传，这件事的起因是秦天集团无法提供支撑项目中期投资资金，导致合作遇到瓶颈。
目前公司内部并没有针对这件事发布什么声明，可也正是因此，似乎显得事情更为真实了一些，甚至让许多并没有参与到石化项目的员工人心惶惶。
总裁办公室。
杨戈听完秦书凝的计划，沉吟了半晌才开口问道：“你做好准备了？”
“嗯。”秦书凝点了点头。
杨戈耸肩，开口道：“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前和苟高义瞎聊的时候无意间提起过这个可能，杨戈对秦书凝所说的秦家撇开三方合作，出来单干的事情并没有太过意外。
早在年前，石化项目的中期合作就已经展开，司马家和宋家的资金同时也已经到位，唯独秦家始终没有拿钱出来。
秦书凝侧头，疑惑道：“你好像已经猜到了。”
“我是觉得既然明知道有陷阱，倒不如现在就撕破脸，免得最后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杨戈说道：“只是真的这么做的话，似乎对司马家和宋家的影响也不是太大，他们也可以继续选择在石化行业发展，最后可能会形成恶性竞争。”
“恶性竞争应该是最好的结果。”
秦书凝说道：“合作被撕毁，秦家现阶段的确能占据上风，可接下来却会步步受阻，甚至整个秦家都有可能被拖垮。”
因为秦家即没有司马家那般强硬的渠道，也没有宋家的技术，所以从合作开始，秦家就处在一个居中的位置，不仅参与了渠道合作的事情，还在中后期产业上进行了布局。
合作若是在这个时候出现问题，宋家和司马家这半年来的一系列举动无疑是为秦家做嫁衣罢了。
杨戈皱眉道：“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很多因素。”
秦书凝十分冷静的解释道：“我父母出车祸的事情你应该知道，虽然没有具体的目标，但事情和宋家以及司马家脱不了干系，所以我有义务冒险。而且，我刚才说的情况只不过是最差的情况，或许秦家也有机会拖垮宋家和司马家。”
杨戈挑眉，点头道：“按你的意思办吧！”
他很早就知道了秦书凝父母出车祸的事情，但并没有深想，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隐情？
喝了口茶，杨戈忽然问道：“对了，酒店的事情你考虑好了没？”
“我借你朋友王府井那块地，另外再追加五亿投资，但是要占百分之五十一股份。”
秦书凝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道：“其他细节我都已经定好了，如果你朋友可以答应这个条件，现在就可以签约。”
杨戈咧咧嘴，有些为难道：“我问问她的意思。”
他的确是想帮沈天拉投资，而秦书凝开出的价码也并不算离谱，唯独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实在是有些太过强势。
这样一来，这家酒店究竟算谁的？
当然，杨戈并不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这份计划是他那过去的，秦书凝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倒不是觉得酒店前景不好，只是以她的能力来说，有无数比酒店更为高效的投资。
“秦总，宋家和司马家的人来了。”小秘书进门道。
“嗯。”
秦书凝点头，回答道：“带他们去会议室。”
……
外人很难想象，近千亿美金投资的项目，秦书凝这个占股最多的股东竟然还是第一次出现在项目会议上。
秦书凝和杨戈刚步入氛围紧张到足以令人窒息的会议室，已经坐在里面的宋其臣和司马煜祺便对视了一眼。
宋其臣率先开口道：“秦总，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书凝不疾不徐的回答道：“因为项目前景的问题，我决定撤资！”
原本就鸦雀无声的会议室忽然变的更为安静了一些，几个分属宋家和司马家的小职员几乎已经停止了心跳。
“秦总，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儿戏了？”
司马煜祺沉吟着道：“项目从初期就已经进行了无数次的预估，对各种因素都进行了分析，怎么可能存在前景问题。而且你事先不知会一声，就申请冻结账户，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不等秦书凝回答，坐在宋其臣身边的宋既明便开口道：“据我所知，你们秦家最近完成了一系列的整合，除了收购了几家炼化企业，终端零售方面也有动作。这非但不像是不看好项目前景的样子，反而……”
‘咳咳’！
一阵干咳声打断了宋既明的话，杨戈见众人的视线都放在了自己身上，急忙出声道：“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
宋既明迟疑了片刻，最后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反正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没有必要去和杨戈计较。有了之前在餐厅停车场的前车之鉴，他的确有些担心这个一直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忽然动手。
“……”
秦书凝似乎没有听到司马煜祺和宋既明的质疑，连最起码的表情变化都欠奉，低头看着手里一份资料。
坐在秦书凝身边的杨戈侧头瞥了眼，嘴角抽搐。
这个时候翻资料已经够无礼了，而秦书凝手里拿的资料更是和石化项目没有半点关系。
宋其臣的声音再次打破了会议室的沉静，“既然秦总已经决定撤资，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按照事先一份补充协议的规定，如果有任何一方毁约，需要两名股东同时认可才能生效，否则将保留其股份，项目照旧运行。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份补充协议还是你提出的。”
可以说秦书凝突如其来的决议彻底打破了宋其臣和司马煜祺的计划，他们原本还想等到秦家资金到位之后再动手，谁知对方反倒先跳了出来。
当初为了己方方便，合作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在撤资的问题上进行过限制，反而是秦书凝主动提出了这个补充协议。
秦书凝闻言点头，侧头看了眼身后的小秘书。
等到小秘书将一份协议摆到了会议桌上，她便出声道：“我已经将手中百分之十的股份转给了杨戈，他也算是股东。”
见众人又将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身上，杨戈有些羞涩的笑了笑道：“我也觉得项目前景不好。”
“好，很好！”
司马煜祺目光阴沉的出声，起身径直离场。
这个时候毁约，如果不计算宋家技术上的损失，无疑他亏的要更多一些。哪怕之前就已经猜到了会是这种结果，他也仍旧有些接受不了。
“但愿秦总已经考虑清楚了，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宋其臣说了一句，也跟着起身离开。追上已经进到电梯里的司马煜祺，他出声问道：“一起商量一下？”
“等明天吧！”
司马煜祺摇头道：“今天没心情！”
宋其臣十分理解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刚出电梯，司马煜祺身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接通电话，一直很顾忌形象的他惊慌失措的朝楼外跑了出去。
宋其臣眯了眯眼，走进楼外的车子之后，立即吩咐道：“去查查司马家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