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蒋亦森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晚上他回来后对我说:“我把石头的骨灰亲自交给乔安驰了,并把视频传给他,他比较平静但老七却异常激动。”
“乔安驰、老七、石头的关系十分亲密,他俩肯定接受不了石头死亡的消息,尤其是老七,他肯定特别痛苦。”虽然没看到蒋亦森送骨灰的画面,但我能想象出乔安驰跟老七的难过,这都是李馨蕊害的,一定要把李馨蕊找到。
想到这,我问蒋亦森,“李馨蕊有下落了吗?”
他摸着我的大肚子,说了句,“你安心养胎,这些事你别管。最近我得了空,会一直在这陪你。”
听这话我就知道李馨蕊还没找到。
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我越来越怕热,才五月初的天气,夜里都想开空调,蒋亦森怕我感冒着凉,不准我开空调,专门买了把大扇子,给我扇风助我入眠,即使这样我依旧睡不好,第二天起的很早,起来后就给蒋司翰做早点,蒋亦森也不多睡会儿给我在一旁打下手。
早上八点半保姆给蒋司翰拾掇好,他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到在家的蒋亦森,他欢喜雀跃的从楼下跑了下来,抱住蒋亦森的大腿,亲昵的说:“爸爸你今天在家啊,今天还出去吗?”
看到小家伙渴望的眼神,我就能猜出他心中对父爱的渴望,蒋亦森太忙了,他亏欠孩子太多太多,所以孩子被李馨蕊洗脑带歪,他要负主要责任。
“吃饭。”我盛好瘦肉粥,叫蒋亦森端去餐厅。
或许是蒋亦森相陪的原因,今天的蒋司翰特别听话,吃饭的时候很欢快的和我们互动,当时跟我还是没什么话说,在我给他卷煎饼的时候他会礼貌的给我说声谢谢。
我挺满足的,我没有当过妈妈,不太清楚如何跟孩子相处,而我跟蒋亦森的关系不明朗,我不确定能嫁给他。
所以我希望蒋司翰跟我肚里的孩子关系好一点,不要排斥她。
吃完饭蒋亦森陪蒋司翰玩积木,此时的蒋亦森欢快的像个大孩子,没有那么多算计跟谋略,看上去很单纯,也很减龄。
我扶着肚子在院子里散步,眼见预产期要到了,我还不清楚蒋亦森要安排我去哪里生产。
虽然别墅里有基本的产检设备,但我还是不想在家生,家里哪有医院设备齐全,我看新闻若产妇遇到难产,一两个医生哪里够用,保不齐需要整个科室的医生上场。
我打算抽个空跟蒋亦森说一下这件事,想到这,我折回客厅,远远的看到蒋亦森跟蒋司翰趴在地毯上建房子,两个人在一起的场面特别温馨有爱,二人的对话也很有意思。
“司翰你喜欢小朋友吗?”
“不喜欢。”
“为什么?”
“不好玩,没办法跟我一起玩耍。”
“但是小朋友会长大啊,长大了就能跟你一起玩了。将来我跟你妈妈老了死了,你的妹妹还能陪在你身边,照顾你。”
“你说田茉肚子里的……小东西吗?她是我的妹妹?”
蒋亦森见我进来了,朝我招手,我慢慢走了过去,脱了鞋上地毯,因为肚子大我没办法坐地上,蒋亦森叫我坐他腿上,当着孩子的面我不好意思,就跪坐在地上。
“你摸摸,这是妹妹。”蒋亦森把蒋司翰的手拉到我的肚子上,他的手拿走后,蒋司翰的小手依旧覆在我的肚子上,很惊讶的看着我剧烈波动的肚子,结结巴巴的问:“她在做什么?”
我想说她在翻身。
蒋亦森抢在我前面,笑道:“妹妹知道哥哥在摸她,她跟你打招呼呢。你也跟她打声招呼。”
够本事,小孩都骗。
我笑着斜了蒋亦森一眼,蒋亦森欢脱的朝我眨眼,暗示我不要揭穿他的谎言。
“她在肚子里不会闷死吗?”蒋司翰紧张兮兮的问。
“当然不会了,胎儿都这么生长的。”蒋亦森解释。
蒋司翰又问:“那我当年也是这样的吗?”
这下轮到我尴尬了,我从来没有怀过他,这该如何回答。
“是,你当年也是这样的。”蒋亦森回答的干脆,“只是你在别人的肚子里,但她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她只是……怀你的容器。”
蒋司翰很敏感,他知道蒋亦森说的是李馨蕊,刚才还很欢快的脸上顿时暗淡下来,从我肚皮上把手取走,低声道:“她也是我的妈妈,对不对?”
我知道他嘴里的她指的是李馨蕊。
“但她是坏人,她变了,就不能当你的妈妈了。”蒋亦森耐心的解释,可蒋司翰压根不想听,立即生气了,把手里的积木一丢朝楼上跑去,边跑边说:“只有她对我最好,你凭什么说她是坏人。”
蒋亦森想追上去教训他,我一把拦住他,摇了摇头,叫他不要逼得太紧。
教育孩子我们都是新手。
为了缓解气氛我问他打算安排我去哪家医院生产,他说去玛莉亚妇产医院,那里环境好服务好,方便他安排人手保护我跟孩子。
我没有意见,一切听他的,对我而言只要把孩子顺利生下来就算完事了。
在我用手机查玛利亚医院详情时,我接到陈念祖的电话。
我问他怎么了,他悄声道:“姐,我知道这时候不该给你打电话,但这事我若不说的话心里难受,乔安驰生病了,一个人在医院住着呢。”
我一惊,问:“怎么是他一个人?老七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今天来医院看望一位同事,没想到在住院部看到了乔安驰,我还特地进去看了他一眼,的的确确就他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看上去挺可怜,你跟他怎么到了这一步了呢。”陈念祖说的感慨万千的样子,似乎很想不明白。
这就是命运,谁都猜不透,也预测不了,只能顺理成章的接受它。
我叫他把乔安驰住院的详细地址发过来,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乔安驰的生活变成这样跟我有莫大的关系,我亏欠他的,这一生都还不完。
所以,我一定要去医院看看他,否则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挂了电话,我去二楼书房找蒋亦森,想跟他商量这件事。刚走到门口听到他跟人通电话的声音,“老七跟乔安驰闹崩了?你这消息可靠吗?”
我就说嘛,乔安驰怎么一个人在医院呢,敢情是老七跟他闹崩了,那么我一定要去医院看看乔安驰。
推开书房的门,我径直走了进去,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蒋亦森越听眉头拧的越紧,然后挂了电话。
“有事?”他冷硬的问我。
我找他肯定有事啊,不满他跟我说话的态度,我说:“听说乔安驰生病了,我想去医院看看他。”
“不准去!”蒋亦森直接拒绝了我。
“我在小别墅待了许久,连大门都没迈出过一步,你还要把我困到什么时候?”我有些生气,但也体谅他的苦衷,语气软了软,“我知道外面危险,但蒋喆的人不是被你一锅端了吗,还能有什么危险呢,你叫我出去散散心吧,将来要坐月子,我连室内都出不了,你现在就叫我出去转一转吧。”
“你别闹,蒋喆的人虽然被人端了,蒋喆还活着,而李馨蕊——你我最担心的女人,她还在申城,刚才郑阳给我打电话,说的就是这件事。”蒋亦森面色沉重,盯着桌上的水杯发呆,不晓得想些什么。
在我俩僵持之际,保姆在外面急切的敲响了门,“先生,你赶紧出去看看,有人找到咱们门上了,她说她怀了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