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跟他在一起时,偶然还能听几句情话,到后来别说情话了,连好好说话都做不到,我不知道蒋亦森哪根筋搭错了跟我说这么肉麻的话,黑暗的卧室里,我并没有睡着,却一动不动,不敢叫他发现我还醒着,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突来的热情。
我从废墟被他救出来后,一直都在想生完孩子就离开的事,我跟他肯定八字相克,在一块准没好结果。
这些天,我也刻意疏远他,在一起聊天,内容不是围绕孩子就是他跟蒋喆的恩怨,再无其他。
但他今晚突然的表白,看似简单的一句话,马上击中我的泪点,我的心又乱了,眼泪也慢慢滑了下来。
我跟他这么近,却又那么远,似有千沟万壑难以跨越。
就这样,我在难过中睡着了。
接下来几天我一直没看到他人,他似乎很忙,晚上都不回来。
而我跟蒋司翰的关系,也并没有明显的进步,他依旧喜欢跟米珂玩耍,米珂带着他在院子里闹腾,在他玩得开心时,会发出悦耳的笑声。
有时候我会在院子里看看他跟米珂闹腾,然后叫保姆准备些点心跟饮品,叫司翰先吃一点。
转眼进入四月,天气慢慢热了起来,我夜里时常小腿抽筋,家庭医生说我缺钙,给我买了些钙片叫我每晚睡觉前吃一点,抽筋的症状稍微有些缓解,可我的小腿跟脚肿的不想样子,鞋都穿不了了,医生说这是正常情况,等我生下孩子就好了。
怀孕是个艰难的过程,很多男人认为不就是怀孕生孩子吗,只要是女人都会,但他们从没设身处地的微女人想想,这漫长的十月女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晒太阳时,我时常想起李馨蕊,她帮蒋亦森怀司翰的时候,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头,那时候蒋亦森跟蒋喆内斗严重,估计也没太大时间管她,她又不受老夫人待见,莫璃还会想方设法的害她,她能被司翰生下来也是不容易。
按理说她对司翰很有感情才对,毕竟在她肚子里待了十个月,每次的胎动都能温暖她的心才对啊。
可她对司翰做的一切,都恶毒至极!
我真的特别难以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喂,我叫你呢!”在我陷入深思时,突然听到司翰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护住肚子,然后才从椅子上吃力的站了起来,问:“怎么了?”
“我想跟米珂出去一趟,但米珂说外面危险,我知道米珂听你的,你给他下命令,他一定不会拒绝,你叫他带我出去玩吧,我在家好无聊。”司翰穿着一件小皮衣配了一条牛仔裤,这身打扮特别时尚,蒋亦森命下属买回来的衣服很有品位。
我眯着眼睛看他,正巧他也眯着眼睛看我,温暖的阳光洒在我们身上,给我们度了一层金黄色的光圈。
这种时候,我不能答应他出去玩,也不能拒绝,要不然他更讨厌我了。
但很理解小孩子贪玩的天性,把他困在这里,别说他了,我也觉得不自由。
思来想去,我对米珂道:“你叫上两个下属,带他去附近的超市转一转,给他买点玩具,不要带他走的太远,两个小时候必须回来。”
米珂打开手机,调取附近的监控,看了一两分钟后对我说:“周围没什么可疑人员,那我带司翰出去玩了,很快回来,你在家好好休息,千万不要跑出来找我们,有事电话联系。”
司翰听米珂答应带他出去玩,十分高兴,差点从地上蹦起来,像是撒欢的小马驹,我被他的快乐感染,跟着他一起傻笑,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很快冷静下来,不情不愿的对我说了句谢谢。
他跟我之间何必这么生分呢。
不过他能跟我主动说话已经很不错了,我特别激动,吃力的弯下腰给他整理衣衫,他虽然有些排斥,却没有把我推开或者把我踢开。
我大着胆,给他整理完衣服后,把他沾满灰尘的小手放在我隆起的肚子里上,轻声笑道:“这里面是你的妹妹,你的亲妹妹,我们是一家人,都很爱你,不会伤害你,希望你也接受我们。”
大中午的,肚子里的小家伙肯定正在睡觉,没有蠕动。司翰摸着我浑圆的肚子,表情很是复杂,又欣喜又激动也有不快跟厌恶。
很快,他抽走自己的小手,紧绷着嘴,一脸的不痛快,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司翰我是你妈妈,不会害你,咱们再相处一段日子,你就知道我还是以前的田田,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喜欢我。”我轻轻抚摸司翰的头,他条件反射般别过头去,又推了我一把,差点把我推倒在地。
我看着跑远的背影叹了叹气,叮嘱米珂照顾好孩子。
米珂他们离开后,我叫保姆给司翰做顿丰盛的晚饭,这几天他愿意跟米珂一起下来吃饭了,这是个好的开始,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发现我的好。
就在这时,我寂寞了许久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陈华来打来的,我犹豫许久,很想跟他说说话,却又无颜面对他,他们辛辛苦苦给我筹备的婚礼,说废就废了,他们心里肯定也很埋怨我。
铃声响了很久,我还是接通了,陈华来的声音也很尴尬,他问我近况怎么样,我一一回答。
他说他要回吉隆坡一趟,老伴想住回去了。
我知道自己的作为叫他们很失望,也没脸留他们,只是叫他们注意安全。
他说:“我还会回来的,念祖还在申城继续做生意,你有事就给念祖打电话,他会尽全力帮你。”
我嗯了几声,这通电话终于结束了。
现在连陈华来都走了,我在申城真的成了孤家寡人,没有朋友没有家人,除了蒋亦森,我真的什么都没了。
而蒋亦森,却不是我一个人的。
内心的孤寂跟惆怅堵得我难受,我却不知跟谁说这些糟心事。
挂了电话,我刚才还想跟保姆一起做饭的心情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太阳慢慢西斜。
“田小姐,你的电话。”
保姆拿着我不停响着的手机出来了,我一看是蒋亦森打来的。
“什么事?”他消失已久,还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觉得很神气。
“你跟司翰还好吧?”他的声音十分低沉,好似刚刚睡醒,又想没了力气,说话声音打不起来。
“司翰想出去玩,我叫米珂带了两个下属,陪他去附近的商场转一转,他们走了一个小时了,估计快回来了。”我如实回答,这些日子把司翰困在家的确难为他了,小孩子哪有不爱玩的。
哪知蒋亦森听到我这话后,顿时火冒三丈,隔着手机我都能感觉到他喷发的怒焰,“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怎么敢叫司翰离开别墅半步,你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吗?你别忘了,他也是你的儿子,你不是后妈!”
我被他骂的委屈,啪一声挂了电话,不想跟他继续说下去。
然后又赶紧给米珂打了过去,我也怕他们在外出点事,最近的确是关键时期,我不能给蒋亦森增加麻烦,更不能叫孩子出点闪失。
因为思想包袱中,拨电话的时候紧张的不得了,生怕出点岔子,手都在颤抖。
好在米珂很快接了电话,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他低沉又紧张的声音传了过来,“田小姐,我们被人跟踪了,对方至少十个人,我想办法把司翰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