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正并没有回Q市,他也知道心情处于亢奋阶段不适宜开长途车回Q市,所以就直接回了乔家。
刚一进门就遇到了乔父从书房里走出来,真是很难的这个时间能在家里见到这位大忙人。
从上次他们之间的谈话不欢而散后,他们就没有在说过话,很多时候都是乔夫人充当他们的传话筒。
如果乔元山在家里,那乔夫人也一定在家里,而且也一定在厨房里为乔元山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果然,这时乔夫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边安排佣人将饭菜端上桌摆好,一边叫着乔正:“回来了,一起吃饭吧。”
刚与乖老婆进行了一场颇费体力的**,他是有点饿了,走到桌边坐下,也不等乔元山入座,就已经吃了起来。
其实整顿饭吃得还是挺不错的,至少在大家都没有说话破坏气氛前是这样的……
“儿子,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是不是应该给我跟你爸爸一个答案了。”乔夫人问道。
乔正吃了一口菜,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考虑跟蔓蔓分手!”他说的很坚决,“所以,妈,你别再期待什么了。”
乔夫人看了乔元山一眼,生怕他生气,所以自己的语气就重了一点,其实在乔元山面前,她扮演的角色都是慈母,而这次不同,如果乔元山发火,后果不堪设想。
乔夫人记得乔元山真正对这个儿子生气,好像只有在他很小的时候,乔正跟学校的小朋友打架,将人家小朋友的下巴磕坏了,乔元山将乔正给带回家狠狠的暴打了一顿。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话呢?她就有那么好?我不是说了,除了她,任何女孩子都任你选,我绝对不会在反对的!”
乔夫人语重心长又严厉的说,而乔正反而是一点都不在乎,他说:“妈,我也把话给你说清楚吧,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乔夫人放下碗筷,双手抱胸,坐在位置上生闷气,好一会儿后,她才重新开口:“为什么?乔正,为什么?”她现在只想问为什么,“你们现在的感情还不深,分手对于你们来说根本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你知道什么叫止损吗?”
“我当然知道什么叫止损,但是妈,你也要明白一点,感情深浅的事情不是交往时间来决定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蔓蔓就是我要找的人!”乔正是意味深长的问乔夫人,乔夫人脸色立刻沉了下去,“这……还用我告诉你!”
乔正又看向了乔元山,他说:“爸,如果换成是你,你会同意吗?离开自己爱的女人,好像就是一种仁慈。”
乔元山没有说话,慢慢的放下碗筷,脸色平静。
他说:“如果你真的爱她,我同意……可是,我想你们也不会长久的,我们这边同意了,董家那边是不会像我们一样的。”
乔正打断他的话:“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那么正直,爸,如果你真的那么正直,也不会给我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了。”
乔正心里已经开骂,为什么上一代的事情,现在都要他跟季蔓蔓来承担,这是非常不公平的是一件事情。
乔元山微扬起眉眼,“我可以质疑我,我没有任何意见,因为被自己的儿子质疑,是我以前做的事情应该承受的结果。”
乔夫人这时也打断了丈夫的话,虽然他有错,可是始终都是自己的丈夫,她不愿意看见乔元山在儿子面前这么卑躬屈膝的认错,她大声的喝止住乔正:“你给我闭嘴!你爸就算是有错,就算全部是他的错,也轮不到你来说!”
乔夫人这时站了起来,他对乔正下了最后通牒:“三天之内,跟她分手,不然以后你也别想回家了,你执意跟她在一起,那就别认我们做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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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乔夫人走上楼梯,想要离开这里时,乔正站了起来,他将一本红色的结婚证扔了出来。
“妈,我跟蔓蔓今天已经结婚了,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难道你要自己的儿子刚结婚就离婚,做个畜生吗?”
这个消息,立刻引起了乔氏夫妻的震惊,他们同时站在乔正面前,都想说点什么,可是最终都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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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正美美的去睡觉了,而书房里却灯火通明,乔夫人,乔元山都不约而同的坐在书房中,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说真的,乔夫人是很喜欢季蔓蔓的,不喜欢那个孟莎,还有其他那些女孩子,看来看去都没有季蔓蔓好,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她心里最佳的儿媳妇就应该是季蔓蔓那种,漂亮,大方,有礼貌,有自己的事业,不依靠男人。
“老公,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难道真要亲自登门去跟他们提亲吗?我可不敢去,怕是还没进门就会被赶出来,那多丢人啊。”
乔元山也是满脸愁容,乔正是他唯一的儿子,寄予厚望,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季蔓蔓又是他师傅的外孙女,再加上他跟董菀之只见恋人的关系,他们那一代没有成事,这一代成就一段姻缘,也是一件美事,他应该会比疼爱自己的女儿还要疼爱这个媳妇的,可是没想到偏偏就是这件事情横成在中间。
他说:“先不要管了吧,我看那边也还不知道他们结婚的事情,估计连乔正是我们儿子的事情也不知道……还是等看看他们那边的反应,我们再做决定。”
乔夫人点头,认同他的话,不过她还是有自己的担心:“老公,我比较担心的是,到时候也是分手的结果,现在他们感情这么好,儿子是一头栽进去了,就怕以后感情再深点,分起来就像是断骨剔肉一样。”
乔元山没有说话,反而是此刻的记忆越发的清晰起来——
他永远都记得那个清晨,别人是怎么叫醒他,然后带着他走进董家四合院里的,路上,那些人并没有透露任何要去董家的信息,他以为只是跟平常一样去学校里喊喊口号,发发大字报,然后将那些‘有问题’的老师拉出来示众。
可是,没有想到,车直接开到了董家的四合院里,那年师傅刚退休,文*刚开始,而他也休学跟那些人闹起了**。
那个时代就是那样的,学生不上学,工人不上班,全都起来保卫***,他不能完全否认那全是错误的路线,只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带错了,可是却是也给很多家庭,很多人带去了无限的痛苦。
当他走进曾经熟悉的董家时,董家的每个人都如同惊弓之鸟,那时他跟董菀之因为意见不同而分手,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再次见到她,还是那么一个倔强的姑娘,看着他,一句话不说,咬着牙吞下所有的眼泪。
师傅还是师傅,挺直着腰杆看着我们将他家抄得凌乱不堪,而他一句话不说,甚至对他没有一句责怪,这就是他的师傅,一个心里无比敞亮的老人,他相信国家会更好,也相信这只是短暂的苦难,因为曾经他就这样对自己说过,让他不要憎恨国*家。
而师母的事情,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事情,师母一向身体不好,心血弱,被这么一吓,就病倒了,他有偷偷的去过董家门口,想要看看师母,可是最后都没有勇气进去,可是第二天就听到了师母服毒自杀的消息,说是死前还在喊着不要害她。
乔元山低下眼眸,回忆在乔夫人的声音中戛然而止,“在想什么?”
乔夫人走过来,挽上他的手臂,“没什么。”
“你每次想起以前的事情,就是这种表情……老公,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心里很愧疚,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补偿了啊……人已经死了,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别再想了。”
乔元山想,是几十年过去了,可是又怎么能不想呢……终究是因为自己而害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他握紧乔夫人的手,这女人风风雨雨陪伴了他几十年,她说的也总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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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S市,季家所在的小区楼外。
季父是买菜回家时在楼下碰见乔元山的,看起来他在这里等了很久,等得也是他。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乔元山对季父说道。
季父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前面:“前面有个小花园,我们去那谈吧。”
乔元山表示没有意见,撇下保镖,跟着他走进了前面的小花园里。
季父转身,对他问:“有什么事吗?”
乔元山也很直接:“我想去拜祭一下师父师母,能告诉我他们葬在哪里吗?”
季父抿唇,想了想,说:“葬在老家,你知道师父的老家在哪里。”
乔元山点头,然后在附近的石凳上坐下,长叹一口气,“你们这些年过得好吗?”
季父:“还行……现在退休了,孩子给买了一辆车,我现在没事就带着她去走走看看,经常回去老家看看师傅师母。”
乔元山:“菀之,一定还是很恨我吧。”
季父:“心里还是有口气吧,过不去那道坎……毕竟师母的死对她影响很大,菀之那个时候才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