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送客!”林冉冉端着不平稳的呼吸,大步流星的往楼上走去。
小黎在一旁看的是莫名其妙,但那并不妨碍小黎听林冉冉的话。只见她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不出十几秒一群黑衣保镖蜂拥而入,将凭栏人和权世戎围困在了一起。
权世戎丝毫不畏惧,罗斯兰的人不会比景承渊的保镖弱。
他讽刺的笑了笑,揉着自己的眉心,对着凭栏人说了句罗斯兰语,其大意是:“你弄错了,她不是。”
“一定是的,年龄刚好能够对上,这也能解释当初她为什么义无反顾的要逃跑。”凭栏人苦笑了下,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逃跑?”权世戎的眼睛咻而一眯,捕捉到了凭栏人话语的漏洞。“她不是……想要离开吗?”
凭栏人用见鬼一样的眼神看着权世戎:“当时王皇后传你的指令,要把她关起来,你知道水牢那个地方,好好的人都受不了,一个孕妇怎么可能受得了?”
一股暴虐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出来,权世戎眼中火焰仿佛化为实质,他的一双眸子紧紧定在凭栏人的身上,一字一顿咬字清晰:“你再说一遍?”
“够了。”林冉冉在二楼的栏杆中现身,用冰冷而讥诮的目光看着权世戎和凭栏人:“请不要在我面前演戏,我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请你们有多远滚多远,这里是华国,不是你们罗斯兰,在罗斯兰你们是皇族,在华国,你们什么都不是!”林冉冉的声音最后变得尖锐。
权世戎的嘴巴里描冒出来一句她听不懂的罗斯兰话之后,和何凭栏人这么交流,真当她是智障,什么眼力见都没有!
“冉冉……”凭栏人皱着眉,温柔的声线中仿佛透露出了一股脆弱。
林冉冉漠然的看了她一眼,再没有最开始的热度,她转过身,砰的一声把房门给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啪嗒、啪嗒。”什么东西模糊了她的视线,为什么这么滚烫,划过她脸颊掉在地上的东西又是什么?
是泪水吗?
她竟然还会因为“父亲”而流泪?
林冉冉怔然的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面颊,那种濡湿的感觉并不陌生。
她哭着哭着闭上眼睛。“妈妈,妈妈。”她念叨着这两个字,捂住自己的耳朵蹲在了房门口。
好想和世界隔绝,这样就不用看到下面那个人的拿着那个脸,不用听着他用状若深情的腔调说着她的妈妈。
“咚咚!”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敲响,开始的时候声音不大,林冉冉一点反应也没有,到了后来,外面的人几乎是在撞门了,林冉冉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痴痴然的看着房门,“咚咚”的响声仿佛在这个瞬间变成了她世界的伴奏,很和谐,和谐到她没有一点阻止的欲望。或者说,唤不起她站起来的欲望。
撞门的声音愈演愈烈,林冉冉却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直到钥匙入孔的声音响起,林冉冉才仿佛被人从梦魇中叫醒。她怔然的看了眼前方,开始往后退缩。
底下的佣人和保镖没有帮她挡住门口的人吗?
她往后退,可是她的后背已经抵在冰冷的墙上,退无可退。
房门被推开,林冉冉的高度望过去,只能看见浧亮的男式皮鞋。
“啊!”她捂着耳朵大叫出声,声音尖锐如同指甲在黑板上滑动,让人毛骨悚然。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温暖的大手,她却像是被鬼抓住了一样,开始拼命的挣扎。
“冉冉,冉冉,是我。”景承渊有些慌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林冉冉,脆弱到让人心疼。明明当初,是个在面对养父母的谎言的时候,都能够冷静下来的小女人,现在的癫狂,让人不得不重视。景承渊将林冉冉拉入了自己的怀中,低声的安慰着:“没事儿没事儿,我在。”
他在,所以不会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些。
“承渊。”手掌被景承渊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像是保护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一样的珍惜态度。林冉冉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诺诺的喊着景承渊的名字:“让外面的人走。”
“走了,已经走了,你别着急。”景承渊低声安慰。“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儿了?”
刚刚他还在公司开会,听见佣人传来消息说权世戎到了他家,他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立马散会赶了回来,到底还是回来晚了。
他有些心疼的看着林冉冉,林冉冉刚才那个样子,这辈子他不想在看到第二次。
绝对……
“我……”林冉冉低低的说着,一个踉跄站了起来。
他温柔的目光让人沉溺。林冉冉几乎毫无思考,一股脑的将所有的东西全部说了出去。
“你和权家……是这种关系?”景承渊赫然。
林冉冉局促的站在那里,刚刚的惊恐已经如潮水般褪去,她冷静了许多。
“也不是什么大事,一点血缘而已,他能把我妈妈逼走,我难不成还因为他是罗斯兰的皇族,舔着脸贴上去不成?”林冉冉笑的惨白。
“那如果你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人呢?”景承渊一针见血的开口问道。
“哪有这种可能?我不能给你答案,因为再怎么信誓旦旦的话,在遇到事实的时候,都有可能改变。”林冉冉蹲的久了,腿麻,干脆直接靠在景承渊的身上,双眼望向天花板:“反正咱们,不会因为我的爸爸是什么身份而改变的对吧?”
“要变的。”景承渊的眼里闪过一抹深思,虚扶住林冉冉,手指的温度的透过衣衫传递到了林冉冉的身上。
林冉冉目光瞬间变得尖锐无比:“你说什么?”
“以后我不能再那么针对权家了,也不能把权慕炎和权君让当成情敌。”听语气好像还有点失望。
林冉冉一噎,酝酿的满满的悲伤的情绪被景承渊的话激得卡在喉咙里面不上不下,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