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法子,最多让你对人能了解一点,但要看透一个人。冉冉,日久才能见人心。”景承渊抱住林冉冉,头在她的脖颈间蹭了蹭。
日久见人心。就像是秦家的人,开始再怎么好,最后都慢慢的展现出他们的真实面目。
林冉冉点了点头,闷闷道:“景承渊,如果我失败了怎么办?”
“那就用你后半辈子还我借给你的钱。”景承渊低声笑道。
杨成这边还有段时间。林冉冉现在只需要多看看关于这方面的书,成小山的书,让林冉冉的工作瞬间多了起来。
这段时间也发生了不少事,但是对于林冉冉来说,都没什么感觉,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偶尔和凭栏聊聊天,凭栏人是个很博学的人,四书五经凡是流传下来了的,她都看过。
林冉冉虽然忙,但也在她的带领下涉足了这些东西。
不碰不知道,原来她以为深似海的国学,她也才窥探到冰山一角。
“他们用五千年创造的东西,你一个人,想用短暂的一辈子学完,可能吗?”凭栏人调侃的话语让林冉冉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我只是有些感叹。果然知道的越多,就会觉得自己知道的越少。”
有天周末。她正和凭栏人聊天,说到了孝道。
古代人二十四孝,现在听起来有些愚蠢。
“有什么愚蠢的,三纲五常,父为子纲,我们现在也该学学。”
“可是父母不见得永远都是对的。”国学虽好,也不能全部都继承下来,有些糟粕,该剔除就剔除。
“感情本来就是最难衡量的东西,但毕竟是生养的人,孝字不可少。”
“那如果,只是生了,却没有养,甚至连自己孩子的存在都不知道的父亲,值得孝吗?”林冉冉哑然。她突然很想知道凭栏人的意见,凭栏人和君汉浅很像,或许,她的想法能够和君汉浅不谋而合。
“你说的……是你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很多熟人都说不出来的问题,面对凭栏人的时候,林冉冉可以很轻易的倾诉。她想或许是因为隔着一个屏幕,她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是。”
“你母亲是不是也是个国学爱好者?!”凭栏人的兴奋可见一斑,连用两个标点符号。
“是……”
林冉冉回复完,心里还尚觉得有点奇怪。
“你怎么猜到的?”她打下这句话,还没有发出去,凭栏人的头像就已经暗淡下去。
林冉冉皱了皱眉,也没多想。上次和那些国学大家聊天的时候就说起过自己的母亲是国学爱好者。这不算什么秘密。
她又一心一意沉浸在了《周易》里,里面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并没有让林冉冉觉得生涩难懂,反而吸引着她去读透。她正埋头苦干,佣人推开房门,说有人找她。林冉冉也不管自己周末在家是个什么德行,反正这个时候来找她的都是熟人,谁要是嫌弃她,反削回去。
来到大厅,意料之外的看到了凭栏人的影子。
今天的凭栏人披着一件血红绣着落梅的长款披风,长长的头发随意的绾在脑后,看见林冉冉的时候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抓住林冉冉的肩膀。
林冉冉呆住了,她愣愣的看了一眼凭栏人:“凭栏,你怎么了?”
“我,我的华文名字叫夕颜。”凭栏人说话的时候甚至有点结巴。
“你不是华国人?”这到底是个多可悲的现状,喜欢国学的,竟然好一部分不是华国人。
林冉冉沉浸在这股震惊中,没有看到凭栏人眼中隐晦而压抑的情绪。
“是了,是你了。二十三岁,还长得那么像。”凭栏人的眼眶突然就红了。她抓着林冉冉肩膀的手臂不自觉的施力,林冉冉吃痛,惊呼出声。
凭栏人连忙放开她。“林冉冉,你是叫林冉冉是吗?”
林冉冉皱着眉点头,凭栏人这表情怎么像看见失散了多年的女儿似的?要不是肯定她自己是君汉浅亲生的,她都要认妈了。
凭栏人一把将林冉冉揉进自己的怀里,眼泪像是不要钱的珠子。
“凭栏?”林冉冉呐呐的开口。
“夕颜,叫我夕颜。”凭栏人有点固执。
“夕颜?”林冉冉低声唤到。“你怎么了?”
凭栏人一愣,呆呆的看了眼林冉冉:“你不知道这个名字?”问完她自己又傻傻的笑了。“哦,抱歉,我忘记了,她那么走了,一定没有告诉你的,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妈妈最好的朋友。”
“君汉浅?”
“对,就是她!”凭栏人已经激动的不知道怎么用言语表达。
“不行,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们。”凭栏人絮絮叨叨的开口,手指从自己的兜里面摸出了手机,刚刚触碰到手机屏幕的时候,手狠狠一抖,差点把手机给扔到地上去。
林冉冉仔细打量起凭栏人来,外貌上根本看不出,她竟然君汉浅那一辈的人。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隐瞒的秘密,甚至都用了欺骗的法子隐瞒的秘密,在这么个不注意的情况下,被戳破。
空旷寂静的景家别墅闯进来一个人的时候,林冉冉才反应过来,她到底忽略了什么。
凭栏人不是华国人。
君汉浅这辈子,离开华国,只去过一个地方,那就是罗斯兰。
可凭栏人的外貌,让林冉冉怎么也没有联想到,她竟然是罗斯兰的人。
她更没想到,权世戎竟然没有离开华国!
和权世戎对视的时候,林冉冉脑子一片空白。
她的身子在抖,呼吸不顺,她真希望自己和林鹿白一样有心脏病,这样就可以管它三七二十一假借心肌梗塞突发而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