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再闹了。”裴琰压着心头的怒意,低沉的嗓音,不怒而威。
季安然也不是那种不带脑子的名门千金,自然懂得见好就收,当即稳稳顺顺的靠在他怀里,不再闹腾。
男人看着她温顺的模样,心头自然也跟着软了下来。
原本就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她闹一闹,耍耍性子,他也愿意耐着性心去哄,更何况这件事,也的确是他不厚道,背后阴人,所以她只要不是闹得太过分,他都不会和她计较。
裴琰瞥了眼她没吃几口的饭菜上,眉头更是打结了似得,想着他是不是该给赵一茗扣个工资什么的,这么抠,一点都不营养。
只是,裴大公子多矜贵高冷啊,自然是什么都不说,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的拦腰将她抱起。
季安然吃不透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惊呼了声,下意识的双手圈着他的颈项:“你做什么?”
“带你去吃饭。”他淡淡的开口,丝毫不理会一群人正等着他。
“可我已经吃过了。”她温温地开口,小模样比以往冷然的样子可爱多了。
“那就陪我吃。”男人没好气的开口,神色已经冷了下来。
她不禁撇撇嘴,刚想说他不是准备出去么,哪里是没吃饭的样子,可又不敢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他低头瞥了眼,脸色极差:“你很有意见?”
“没有。”她慌忙摇头,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我刚才为了等你,都没怎么吃,去吃饭吧,饿了。”
裴琰眉头皱了皱,也不吭声,只是抱着她往外走。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莫名觉着堵得慌,尤其是她一副温和乖顺的模样,看的他想发作,又无处发作。
赵一茗一看这势头,当即拿上她搁在沙发上的包包,小跑着奔到他俩前面,将后座的车门打开。
男人看了眼,却开口:“不用,一会我自己开车。”
意思很明确。
当即,赵一茗将副驾打开,顺势带上后座的车门。
季安然坐着,低头正准备去扣安全带,男人已经顺势扯了过来,闷声不响的给她扣上。
她刚想说谢谢,男人已经直起身,重重的摔上门。
她身子忍不住一哆嗦,一脸的莫名,自己是怎么又惹着他了?
裴琰刚摔上门,脸色就阴沉的骇人,强大的气场,让人想忽视都难。
他单手依旧抵在车门上,看了眼身后的人群,对着赵一茗吩咐:“你先带他们过去,我晚点过来。”
“好的。”身为特助,自然在老板关键的时刻顶上,他适时的将手中的包包递了过去,“裴总,这是季小姐的包。”
“嗯。”他应着接下,随即便绕过车身,走到驾驶的位置上车。
车子上路,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闷,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她捏着安全带的手不由得一紧,终究是没有忍住,淡淡的开口:“裴氏财大气粗,这一点我早就见识了,裴少不用特意花个两亿来告诉我。”
“季安然,没有这两亿,你今天会出现在我面前?”他轻嗤了声,轻描淡写的道。
她呼吸不由一紧,自然也知道,男人说的一点都没错,他用这样的手段逼她就范,而她也只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才妥协。
“是不是只要我不答应,你就不会罢休?”这话,她终究是问了出来。
他黑眸眯了眯,握着方向盘的手腕顺势一打转,直接将车靠边停了下来。
裴琰单手握着方向盘,单手扶着她后座的位置,一双眸子宛若黑色的墨汁,浓稠的化不开:“你不是很清楚?”
季安然静静的看着他,神色坦然,只是看着看着,她不由得笑了。
“裴琰,那晚的短信,也是你发的吧?”
男人挑眉,心里清楚她早晚会猜到,而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要隐瞒。
“季小姐难道需要一个和自己闺蜜不清不楚的男人?”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笑着缓缓摇头:“可是裴琰,你不懂女人,我自己知道,和你告诉我,是不一样的。”
她苦涩的轻呵了声,早该想到了,从一开始,他就撒下了天罗地网,逼着她去亲眼撞破陆致远和苏曼间的苟且,又逼着她亲耳听到那男人对着别的女人的深情告白,再将她母亲的安危作为逼迫,如今又是拿着季氏的两个亿。
这个男人的心机,真的深沉的可怕。
“安安,跟着我不好吗?”他突然伸手,掌心温热的贴着她的脸颊,轻柔的开口,“如果没名没分觉着委屈,那就做裴太太,一辈子的裴太太?”
“裴琰,你这么急着娶我,你的心肝知道吗?”她突然定定地望着他,眼神没有半点避讳,“还是说,你闹了这么大的阵仗,她就能从Y国飞回来了?”
她成功的挑起了他的怒火,可她却半点都不在意。
“又或者,她突然意识到你对她的重要性,重新投入你的怀抱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轻轻柔柔的,明明甜美的嗓音,却说着最为恼人的话。
“季安然……”他咬牙切齿的连名带姓的叫着她的名字,心头的怒火已经燃烧到嗓门口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季安然心里其实也有些后怕,可是话出口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再说了,当年裴大少和沈沁柔的事,知道的人没多少,可好巧不巧,她还知道一点。
要说这两人的爱情有多轰轰烈烈,还真谈不上,只是到了最后,眼看着都要谈婚论嫁了,突然沈家这位大小姐悔婚了,跟着另一个男人跑到了国外去。
这一走,就是三年,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什么话都没留下。
当时,裴琰盛怒,沈家自然也遭到了迁怒,以至于到了现在,沈家在临城的地位,依旧不及当年。
“我说错了吗?”她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淡定的开口,“既然裴少并不爱我,又没有什么隐疾,为什么就对我有这么深的执念?裴少有这功夫,把用在我身上的手段,拿出万分之一,我保证整个临城所有适婚的女子,都挤破脑袋的往你跟前凑。”
她仿佛没有看到他越来越阴沉的脸,继续说着:“哦不,以裴少的身价,什么手段都不用,只要人往那一站,有的人姑娘倒贴。”
“季安然,你说够了没有?”他低吼,阴测测地盯着她,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我不过是说了所有人不敢说的,怎么,裴大公子这次又准备怎么对付我,是将我母亲的仪器都停了,还是让季氏破产,还是让我亲眼看到陆致远和他的心头宝贝滚了床单?”
他恼,她心里又何尝不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