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季安然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虽然眼睛依旧红红的,可脸上至少看不出有泪痕。
娟姨在门外看着她孤零零的背影,也忍不住抹眼泪。
她刚准备进去,手中的花瓶就被人接了过去。
裴琰一身黑色西装,陪着白色衬衣,干净利落,周身散发着一股矜贵的清冷感。
“你是……”娟姨上下打量着,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我是安安的男朋友。”男人眉目如画,俊逸的脸上神情温和,莫名的让人觉着亲和,信服。
娟姨虽然依旧有些防备,可神色间已经没有那么警惕了。
“我进去照顾她,你先下班吧。”裴琰兀自做了决定,说着,已经推门而入。
季安然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坐姿,双手紧紧握着季母的手,眼神有些茫然。
裴琰站定,看了她一眼,之后才将手中的花瓶放在床头柜上。
他站了好一会,面前的小女人依旧没有发觉,男人忍不住轻叹了声,伸手将她拦腰抱起,自己在她坐着的位置坐下,揽着她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季安然猛地一惊,刚要反抗,双手已经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她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俊脸,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男人眸光深邃,如墨般的黑眸定定地落在她的娇颜上,指腹轻柔的勾起她散落在耳边的碎发,轻轻别在耳后,才低低沉沉的开口:“安安,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她猛地愣住了,眼眸中一闪而逝的慌乱,莫名觉着心虚。
他的眼神,太过凌厉,带着洞察的精芒。
她不安的咽了咽口水,杏眸四下张望,也不看他:“没有啊。”
“真的没有?”他眯了眯眼眸,脸上的柔和之色淡了几分。
可是,季安然太过心虚,根本就不敢看他,以至于都没有发现他眸中一闪而逝的凌厉。
她不自在的抬手,拨弄了自己的秀发两下,含糊的应了声:“嗯,真没有。”
裴琰不由哂笑,鼻翼轻呵了声,略带凉意的指尖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安安,你真的一点都不乖。”
她眨巴着眼眸,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茫然。
季安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男人已经拽着她起身,然后毫不留恋的离开。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决然拉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她想要追出去,可刚小跑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她禁不住问自己,如果追上了,她又该说什么呢,又该怎么解释呢。
这一夜,她几乎整晚没睡,趴在季母身边,说着母女两的悄悄话,说累了,她就趴着眯一会,可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季母的手,像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
很快,她就知道男人说的那句,她真的一点都不乖,是什么意思了。
第二天,她就接到季从光的电话,一开口就是要钱。
“季安然,你到底怎么回事,让你筹点钱怎么那么难,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赔钱货!”季从光骂骂咧咧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
她捂着话筒,担心被自己母亲听到,哪怕她此刻躺着,一点知觉都没有。
季安然拿着电话走到阳台,才开口:“怎么回事?”
“你还好意思问,我问你,你是不是得罪裴氏了,一夜之间,裴氏让我们损失了整整两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