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恭喜妹妹了,妹妹刚嫁过来,能得王爷宠爱,那是妹妹的福气,可是,这男人嘛,朝三暮四很正常,这新婚说的话,怎么都是信不得的。”段一诺轻轻笑了笑,过来人似得。
段忆雪心里窃笑,“姐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毕竟不是每个新婚的人,都像姐姐的,我们可没有这种可比性。”
她还以为段一诺多大的段数,不过也就是嫉妒了,这就开始挑拨她和王爷的关系了,她才不会上当。
看来自己新婚夜独守空房的事情,传得但是挺开的呢,段忆雪这正妃的架子端得这么足,果然沐辰年还是够宠她啊,这样子,一看,就是不知道沐辰年中过媚药的事!愚蠢的女人!
段一诺大概知道,段忆雪心里想什么,她单手支撑着脑袋,半起身,浓墨一样的青丝柔软地扫在纯白色的貂皮上,黑白的视觉冲突,让人只觉得这个人,哪怕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随性动作,都能蛊惑人心。
段忆雪三番五次说话不客气,段一诺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也是,我跟妹妹自然没法比的,毕竟,这一个正妃,一个侧妃的,有什么好比的?”
面对一个都挑衅到门上来了,还越发嚣张的人,段一诺可不会一忍再忍,段忆雪一而再再而三,拿她和沐辰年的恩爱恶心她,那好啊,恶心人而已,谁不会,她在神气,也只是个侧妃,这绝对是段忆雪最介意的事。
“你……呵呵,姐姐说的对,这正侧妃的确没法比的,我也不是来找姐姐攀比什么的,只是姐姐自从嫁进王府都没回过家里,我们姐妹好久没见了,我来找姐姐聊聊天,姐姐怎么对我那么大的敌意啊。”段忆雪本来已经站起来,差点儿伸手指着段一诺,最后却硬生生地忍住了,没发脾气。
这倒是跟记忆里的段忆雪很像呢,多会隐忍的一个姑娘,要不是一直针对自己,或许自己还挺欣赏她的。
“真的想我吗?那倒是姐姐做错了,都没想过妹妹。”段一诺心里着实对段忆雪改观了一点儿,这人随机应变的能力,忍赖力倒是不错呢,明明以为只是一朵白莲花,却不想原来是个厉害的。
“这哪里是姐姐的错,刚刚出嫁都忙,姐姐想不起来也正常,只是家里父亲和娘亲也是特别念叨姐姐呢,这姐姐怎么也没回门?”段忆雪从新坐会自己的椅子上,有火却努力压抑了没发作。
回门,她提起这个问题,段一诺就是真心想笑了,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就沐辰年对自己的态度,他有可能陪自己回门吗?难道这世界还有女方自己一个人回门的?找茬找得太明显,她想装作不明白,都难啊。
段一诺似笑非笑的看着段忆雪,那笑容无端地让段忆雪觉得心虚了起来,她承认她是故意讽刺段一诺出嫁不受宠,可她那眼神算怎么回事儿?漠视自己吗?当你使劲浑身解数想给一个人难堪,她却只是漫不关心,似笑非笑的时候,心里真的是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看我这记性,提这事儿做什么,姐姐莫要怪罪,我可能昨晚休息的不太好,记性不好呢。”段一诺没回应,段忆雪只好自己找个台阶下,她绯红着脸,娇笑着说昨晚没睡好,话里话外,每个字都是戏啊。
“呵呵,怪罪不敢当,虽然我是你长姐,嫡妃,可我还真没有教育你的想法,我还没那么无聊,妹妹来,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请回吧,我可能还没清醒透,头疼。”段一诺凉凉地笑了笑,不带任何感情地扫了段忆雪一眼,这个女人宅斗里面,段位算高的了,自己找个台阶下,都不忘记恶心她一把。
她现在脑子乱得很,可没有心情在这里跟她玩文字游戏。
“哎哟,你看我,忙着跟姐姐叙旧,都忘记正事儿了,这新妇过门是得给姐姐敬茶的呢,只是我来了这几天,姐姐生病了,也没醒,就推到了现在,如今我看姐姐不是很舒服,就亲自熬了药,想以药代茶,来看看姐姐,姐姐不会怪罪我擅做主张吧?”段忆雪站起身来,唤了门口一直端着药膳等着的丫鬟进来。
那亲切关怀的语气,却是让段一诺微微拧起了眉,好心到给自己送药,还是亲自熬的,她脑子要是没问题,就是有诈。
段一诺瞧着被段忆雪从丫鬟手中接过的药,刚刚一直用暖炉温着,这会儿还冒着腾腾热气,藏红花的甜腻香味很快飘散开来,段一诺心里冷笑,今天的重头戏来了呢。
“你怎么总是觉得我会怪罪你呢?我脾气有那么差吗?”段一诺没伸手接她递过来的药碗,神色如常。
“哪里,姐姐脾气向来都是好的,对妹妹也是上心的,所以妹妹送来的药,姐姐该不会拒绝才是。”段忆雪伸手,将手中端着的药,又凑近了几分。姿态放得足够低,脸上几分笑容但是一瞬让人分不清真假。
要是换了以前的段一诺,这药怕是怎么都得喝的,因为她不懂医,而且这个时候段忆雪正受宠,她好心送来的药,只怕段忆雪轻轻激一下,她心里气不过,也就会喝了。
可现在,段一诺又怎么会去接受那药,藏红花生性偏凉,一个刚刚痊愈的病人,根本不适合喝,而且她昏迷这几天,还是喝的温和滋补的药,这一碗藏红花喝下去,她不死,只怕身体也给伤得差不多了,以后想要怀上孩子,怕是比登天还难。
段一诺心里唏嘘,这女人是有多不待见自己的姐姐,这种招数都使得出来,古有七出,无后为大,这分明是把人往死路逼,“我刚醒,还没来得及,洗漱,这药先放着,我一会儿喝。”
段忆雪听到她的话,脸色刹那就不好看了,她依旧保持着那个端药的动作,“姐姐,这药凉了,效果就没有那么好了,姐姐还是趁热喝吧。”段忆雪故意忽视了段一诺说没有洗漱这个问题,强硬的劝说着她服用,语气虽然不好听,端药的动作却是没进也没退,谦让似的,好像段一诺喝不喝并不是特别重要。
“妹妹这药,适合我喝吗?你也要知道,我身体一向不好,这药啊,从小喝到现在,也喝得烦了,不想闻到药味儿。”段一诺支撑起身体,从贵妃塌上起身,散散地站在段忆雪的面前,故意凑上去闻了闻她手中的药,过后还一脸嫌弃的说,自己不喜欢闻药味儿。
段忆雪端药的动作都有些僵了,可面上却依旧微微一笑道,“姐姐,我说的什么话,我还会用药害你不成,这药可是我仔细问了大夫,确定没有问题,才给姐姐熬的,这是滋补的药,姐姐刚好,喝这药最有效果了。”
段忆雪笑得有些假,小翠和嬷嬷都担心得看着自家小姐,这个二小姐保定黄鼠狼给鸡拜年呢!
段一诺走到木桌前,随手轻轻地拨弄一下白色瓷瓶里娇艳欲滴地花骨朵,慵懒地嗓音悠悠传开,“哦,既然是滋补身子的药,那我赏给妹妹了如何?妹妹不是说夜夜陪着王爷吗?”
段忆雪眼睛都没眨一下,盯着段一诺雪白的芊芊素手抚摸那含苞待放的花朵,她越是漫不经心,她心里就好慌乱多一分,她听着段一诺的话,突然语气尖锐了起来,“姐姐不肯喝药,难道真的以为妹妹在下药害你吗?”
段一诺回过身来着她,眼里微微诧异表现的特别明显,似乎不是很明白,她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段一诺无辜地看了那热水腾腾的药一眼,接着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啊,这不是补药吗,既然是补药,那么我们两姐妹,谁喝不是一样的呢?妹妹发什么火啊?”
段忆雪知道她是怎么都不可能喝这碗药了,她抬眸死死地盯着段一诺,眸光里,在没有刚刚一直伪装的善意,她眼神泛冷的看着段一诺,啪地一下就将手中的药碗扣在了桌子上,语气不善地道,“姐姐难不成还以为这是在家里?”
段一诺瞧着她突然的神色变化,笑了笑,果然这才应该是她原本的样子嘛,一直装着,也不嫌心累,她看着都累得慌了,“这出嫁从夫,在这里不是跟家里一样的吗?难道妹妹嫁给王爷,却没把王爷府当做自己的家啊?”
她牙尖嘴利的狡辩,让段忆雪恨得牙痒痒,“呵呵,这王爷府自然是我的家,只怕啊,不是姐姐的家,姐姐先嫁过来,如今这全府却是只认我一个主子,可姐姐现在让我很不高兴呢,你说姐姐你,在这王府是死是活,谁会在意?”
这话说得着实难听,段一诺看着她,眸光慢慢也变冷了,本以为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小丫头,如今看来,倒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不容小觑。
“你的意思是,这碗药我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了。”段一诺却依旧还是冷静的,她看了那碗刚刚撒出来好多的药,眼眸里翻涌这情绪。
段忆雪凑到段一诺的面前,嚣张地耳语一字一句地诛心,“喝不喝,姐姐是个懂规矩的人,不用我教你吧,姐姐要是识趣,以后,还是这王府堂堂正正的王妃,而不是那阴曹地府里申冤无门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