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柯走后,段一诺打开了她刚刚送来的纸条,上面安静的躺着几个大字:“天意弄人,各自珍重。”
段一诺嘴角扯了个淡笑,随即便将纸条放在蜡烛上,等它燃烧成灰。绿意见后,握紧了拳头,愤愤不平道:“他这是何意?想把主人一脚踢开吗?”
段一诺敛了敛嘴角的笑意,漠然道:“这不是他写的,是温柯写的。”
“可这分明就是他的字啊,他的字我见过!”绿意不满道。
段一诺拍了拍手掌,道:“你只是偶然见过他的字迹,而我将他的字迹早已熟烂于心,这绝对不是他的字,我敢保证。”
绿意无奈的耸耸肩,她确实只是偶尔瞥过一眼沐辰年的字。“可温柯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么做分明就是不想让主人你和王爷相好。”
“只有两个原因,要么就是她喜欢辰年,要么她就是怕我害了他。”段一诺道,不过这两个原因的出发点也都是为了沐辰年好。
绿意厌恶的翻了个白眼,道:“这是你和王爷两个人的事,她一个外人来掺和干嘛,就算她是喜欢王爷,那王爷不喜欢她又有什么办法。现在倒好,王爷给主人您写了都不知道。”
段一诺无奈的笑了笑,道:“信里的内容应该是不打紧的,不然不会交给他人给我带进宫来,想必也就是叙叙旧事,如果真有什么急事的话,他一定会自己亲自进宫一趟。而且温柯之所以会这么做,就是有把握我会猜不出沐辰年的字迹,况且我现在又被禁足,就算是猜出了这不是沐辰年的字迹,她也知道我没有办法揭穿她。”
“还真是一个城府颇深的女子!为得到所爱之人也算是不择手段了。”绿意道。
段一诺伸手捏了捏绿意的脸蛋,道:“你还是一个情窦未开的女子,自然不懂这些情爱之事。她会做出这等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特别是她爱了辰年这么久。”
“那也不该把自己的开心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啊,会这么做的女人那就是坏女人!”绿意还有忍不下这口气,明明王爷最爱的人是主人,她倒好,竟然还从中插一脚!
“好了好了,咱们就不要管这些事了,为今之计还是先要走好皇上这关。对于她,大不了咱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段一诺道。
绿意见段一诺也不在乎了便也没有多嘴,而且含笑道:“主人,我发现你变了好多。”
“哪里变了?”段一诺歪着头问道。
“我觉得主人您愈发的聪明了,不仅聪明而且冷静!”绿意总结道。
段一诺听后一抹淡笑从嘴角花开,她将绿意的手摊开,略微施了下法,绿意的手中便无故多了个李子出来。她也没想太多,拿起就放进嘴里咬了一下,不过李子没有咬破倒把自己的牙齿给咬痛了。她连忙吐了出来,还没来得及问段一诺这是为什么,手中的李子便忽的现出了原形,原来是一锭银子。
段一诺还是第一次见绿意这幅不明所以得样子,所以当下就笑了出来,她道:“傻丫头,这就被吓着了?其实这也就是障眼法而已。”
绿意微微震惊,她道:“主人,以前我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这个?不过看起来真的很厉害!”
“这只是我最近学会的而已。”段一诺道。
“最近?和谁学的?”绿意问道。
“段段”段一诺回道。
“段段?他不是一匹马吗?怎么会这个?难道它已经成精了?”绿意眼中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
“嗯,他是神仙,只要你跟他关系好了,他自然会教你。”段一诺转身说道。
绿意听后连忙跟了上来,她道:“那怎么样才能和他关系好啊?”
段一诺沉吟了一会,含笑道:“段段喜欢出去溜达,你就每日带它去御花园走走,如果它还想到处走的话,你就不要多加阻拦,任凭它去。”
“御花园?这…皇上会有允许吗?”绿意略微担心的问道。
段一诺点了点头,道:“没事,只要你跟他说是我吩咐你这么做的,他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情愿想必也不会拦着你。还有,段段最喜欢北面的风景,你多带他去北面走走,说不定他高兴了,就教你障眼法了。”
绿意哦了一声,随即道:“那行,改天我就带段段出去走走。”
段一诺见绿意这么痴迷障眼法便也没有拦着,任凭她去做了。
就这么,绿意每日清晨都会领着段段去御花园走走,而有时段段会自己一个人去北面,绿意也听了段一诺的话,并没有阻拦。
而且北面正好是国师住的地方,国师先前是不住在宫里的,后来皇上为了让国师随叫随到,便随便给他在宫里安排了个住处。
赵凌云的病一直没有气色,而且越来越严重,沐辰年虽没有对她产生感情,但也不想她死去,为了保住她的性命,沐辰年还是不得不去请端木澜来为她医治。
只是端木澜为赵凌云检查了一番后,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和宫里的御医一个样子,就连说出的话也如同一辙。赵凌云确实是像宫里御医说的那般,身体会日渐虚落表面上是因为气血亏空,而实际上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知道。
只是他们二人曾在私下讨论过,端木澜对于这个病状也是无从下手的。而且赵凌云才刚嫁沐辰年不久,没有怀孕更加没有小产,若要是说是因为担心沐辰年而整日休息不好那也不应该啊,毕竟都这么补了这么久的身子了。
这日,沐辰年又将端木澜请入了的府内,问的还是赵凌云的情况。
端木澜还是摇了摇头。
沐辰年悲叹一声,道:“就连你这个神医都没了法子吗?”
端木澜知道他心中难受,但这已是事实,他确实没有办法医治好赵凌云。他算是安慰道:“要救一个人那也得知道病因,如今咱们连她的病因是什么都不知道,又该从何下手去救她呢?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一切自是天意。”
“可是,本王见她这样子心中也难受的要紧,本王虽和她没有感情,但也无法连一个人在自己眼前就那么死了。”沐辰年道。
端木澜懂他心中的感受,随即他走了过去,叹息一声,用手拍了拍沐辰年的肩膀,道:“明日我进宫去取着补药回来,如今补血才是最重要的。我去宫里拿好后直接给你送来这里,你吩咐下人好生炖着,我会尽力再仔细查查病因,到时方可就她性命。”
“好,端木,真是谢谢你了。”沐辰泽闭着眼睛道,想来这些日子这些事也烦透了他的心。
端木澜听着并没有回话。
许久后,沐辰泽又道:“端木,你说,她会不会是被人下了什么毒?”
端木澜神色忽的冷凝起来,他知道他在怀疑谁。“你是说宫里的那位?不过这真的不合理啊,如果真是他的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赵凌云肚子里的孩子并不会对他构成什么威胁,相反,赵凌云肚子里的孩子还可以成为他要挟你的人质。”
沐辰年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相信端木澜的推测,他道:“他如今为了皇位什么都做得出来,你和我去厨房还有药房查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端木澜点了点头,便随着他一同来了厨房,随即又去了药房。这两个地方仔细检查后,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也就是说宫里的那位并没有下这个毒手,但也不能保证他就一定与此事没有关系。
沐辰年有些颓然,他问道:“她的身子如今愈发的虚落,可却迟迟找不出病因,这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不过端木,你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像是被下了毒吗?”
端木澜沉思了一会儿,随即摇了摇头,道:“赵凌云的状况就是气血亏空,并无任何被下毒的样子,若真的要形容她此时的状况,那就像是产后大出血一样。”
“产后?这不可能啊,她刚嫁过来不久,我与她又未行房事,她怎会怀孕又怎么分娩?”沐辰泽全然不信端木澜的猜测。
端木澜嗯了一句,道:“赵凌云此时的状况是我这些年来从未碰见过的,说起来也真是令人咋舌,居然还有找不出病因的病。不过我建议你进宫去找一诺看看,或许她会有法子医好赵凌云。”
沐辰年犹豫了,如今这个时候进宫怕是会惹出什么是非,赵凌云并没有怀孕,要是此番进宫被拆穿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他不想去冒这个险,但为了赵凌云的性命他又不得不去冒险,是死是活就在此一搏了。
次日早朝后,沐辰年拦住了赵啸虎,并与他诉说了如今赵凌云的身体状况。
赵啸虎虽知道他妹妹病了,但却不知道竟然会病的如此厉害,他一直以为他妹妹只是因为担心会被拆穿假怀孕而造成的休息不佳,因此乱了气血。如今听到沐辰年说自家妹妹病的那么严重,当下自然就心急如焚。而沐辰年也找好了时间段,让赵啸虎去求皇上让赵凌云入宫,好让段一诺给她治疗。
“既然你这么想我妹妹快点好起来,你为何不去找皇上说明此事,你是他的儿子云儿是他的儿媳,你去,他断是不会说什么的。”赵啸虎道。
沐辰年端正了神色,如今,他也不想有所隐瞒了,道:“赵将军,想必你也是知道的,皇上一直都怀疑本王与段大夫有私情,若此番是本王去说的话,皇上断是会怀疑本王借此与段大夫幽会,到时因为这个,怕是你的妹妹也无法安心接受治疗。”
赵啸虎对与沐辰年和段一诺的事都是略有耳闻的,如今见沐辰年毫不避讳的谈起,他若是说出自己的怀疑,怕是两人又要坏了关系,所以,赵啸虎也就索性当成什么都不知道。他道:“哦?王爷,此话怎讲?”
“段大夫在没入宫之前一直是在本王府内居住的,皇上知道此事后当然会心存芥蒂。”沐辰年漠然道。
赵啸虎听后送了口气,随即又问道:“那王爷您对段大夫的感情是怎么样的?”
沐辰年很了解赵啸虎的性子,他要是知道自己并不喜欢他妹妹而是喜欢段一诺,怕是会因此恨上了段一诺,而且他又是一个有仇必报之人,沐辰年绝不容许他去伤害段一诺,只是现在的情况非同一般,他也只能委曲求全了。他道:“赵将军,你放心,本王与段大夫之间毫无感情。就算是有,那也是本王将她错认为晋王妃的时候才有过感情,现在本王早已看清了,人死不能复生,本王又何必去找替代品,还不如睁大眼睛往前看呢!”
赵啸虎听后,心里也甚是感慨。他确实曾经特别敬佩沐辰年与之前晋王妃的感情,如今在他心中真相已经大白,他也不必去怀疑沐辰年与段一诺之间的感情了。他恭敬的朝沐辰年行了个礼,道:“王爷您请放心,末将会办好此事的。”
沐辰年点点头便离开了,皇上正好此时也召见赵啸虎去了御书房。
他们二人谈完事情后赵啸虎便就与皇上说起了妹妹近来身体不好这件事。
不过却没有提及让段一诺出宫去医治。
皇上以为是晋王府的御医无能,便拍了杜连杜太医前去医治。不过始终没有起色,甚至还更加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