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世臻不知道，长达半年痛不欲生的治疗生活，让顾小小的胆子已经小了，特别是对待爱情，她已经不敢把自己的心交给他人。
当然，如果陆世臻知道，他恐怕已经没有勇气求得顾小小的原谅，因为他没有那个脸了。
……
杂志社的危机迫在眉睫，顾小小没有心情把时间浪费在自己的私人感情上，她忙的没日没夜，以前总是笑许琳月是工作机器，根本不知道累一样，却不知道许琳月帮她分担了太多，直到现在的杂志社危机，事情更多起来，许琳月也帮她分担不了多少了。
而许琳月在昨天也搬了过来，和顾小小一起处理事务，住在客房里面。然然很乖巧，也不吵她们，有时候还帮两位妈妈端端水什么的，看着他那乖巧的小模样，工作的辛苦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许琳月在看到然然时，唇角总是勾起一抹欣慰的笑，这三年来如果没有安安，她还不知道坚持不坚持的下来。
“顾总监……”许琳月回过神，铅白的指尖划过手上的文件，开口欲说什么，顾小小合上手里的资料，歪头看她。
许琳月笑了一下，随即正色道：“顾总监见过了林总，对拿下他有什么把握吗？”
顾小小蹙起好看的眉心，有些头疼的伸出纤手扶着自己的额头，道：“不行，那个林总眼里根本没有杂志社，如果……如果陆世臻愿意帮我……”她摇了摇头，闭了闭眼，道：“我会约他再见。”
许琳月默了一下，突然把手上的资料递给顾小小，上面有她用红笔划出的记号，她敲了一下办公桌桌面，道：“顾总监你看看，这是我调查出的，林总今晚会飞d市，拍卖这个，对于他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如果我们先拍到……”
“如果我们先拍到，那么和林总谈价就有了底气。”顾小小把许琳月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她看着上面的图案，是一副画，据说是齐白石的真迹。
她的眸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资料来看林总并不像会喜欢这种文人字画什么的，那么，林总拍来做什么？这个对于他来说有什么重要？如果没有拿捏好，那么她们两个做的一切就是闹的一场笑话。
这事关杂志社的未来，况且杂志社现在能拿出的钱已经不多，再拍一副画……如果这次不成功，杂志社就连周转的资金都没有了。
许琳月看着她沉呤的侧脸，作为顾小小一直以来的合作伙伴，她自然知道顾小小在为什么烦恼，只是现在资料不足，她也没有办法查证这对于林总来说有怎样的意义。
难道……要赌一把？
顾小小蹙紧的眉心没有一刻松开，终究，她只是一个女人，没有办法做到男人的果断，这事关杂志社的命运，顾小小很犹豫。
终于，顾小小合上许琳月给她的资料，眸光淡淡的落在许琳月的脸上，窗外的风吹了进来，吹在顾小小的脸上，带来凉意。
“现在去调查，先买和林总一样的飞机票，他做头等舱我们就坐经济舱，他做经济舱我们就坐头等舱。然后去查资料，等到林总真正动身时停下，用这最后一点时间去查明林总究竟要齐白石真迹做什么，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的赌一把。”顾小小的声音很平淡，一点都没有以前发布命令时的斩钉截铁，却自有一股威严。
许琳月站起来，轻点螓首，想到什么，她道：“顾总监，你还是和法国杂志社总部开一个视频会议，现在杂志社人心惶惶，您总是要出面的。”
顾小小轻轻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目光却一直停在手上的另一份资料上，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轻轻颤动，许琳月见状轻叹，没有再多说的转身离开。
许琳月离开以后，顾小小才打开了电脑，从昨天的一句吩咐，她没有再说话，此刻QQ群里每个人说的都是不安的话语，很多人都觉得，杂志社熬不过这关。
顾小小伸出铅白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的扣着字。
“三分钟以后召开视频会议，执行长也会到场。”
发完以后顾小小就关了电脑，对于她来说，那些员工的聊天记录自然是没有看的必要，事实上如果她天天查看聊天记录，恐怕这个群也会就此冷下去。变成公事公办的态度。
三分钟以后，顾小小准时打开电脑，连接了法国的杂志社总部，随着她的样子出现在屏幕上，许琳月的脸也出现在她的旁边，显然，许琳月看到了顾小小发的通知，准时来到了她的身旁。
铅白的指尖敲章桌面，顾小小淡淡的道：“杂志社的未来如何不是女人家长家短的聊出来的，你们有那个闲心去聊这聊那。为什么没有那个功夫帮我查找资料？为什么你们上传我这来的文件漏洞百出？”
他们上传的文件事实上顾小小还没有看多少，但这种时候不这样说，恐怕这些员工会更不安。
其中一个总管站起，道：“总监，我们都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准备应对策略，可您现在也不在法国。”
“难道就一定要我在法国？你们干什么吃的？”顾小小道：“过几天我会去一趟d市，这次杂志社的危机只是表面上的，只要过了这几天这危机也就过去了，我希望你们有些人不要动摇人心。杂志社总部的情况我随时随地都在关注，有什么问题吗？”
杂志社里的人跟着顾小小做也已经有两年了，虽然知道这次不可能像顾小小说的那样轻松，可他们现在除了相信顾小小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既然如此，还不如听顾小小的。
“那么，就这样，我希望以后不会听到有什么人在动摇人心，说什么杂志社过不了这关，如果发现，全部开除。至于资金问题，将杂志社里还有的杂志低价卖出，钱全部投到资金链里，你们的工资一分都不会少，我顾小小就是砸锅卖铁，也不会让杂志社里的人少了一分钱。”
顾小小说完，视频中断，来到顾小小旁边的许琳月一句话都没有说，此刻她有些懵，看向顾小小问道：“就这样？”
顾小小轻点螓首，她的眸底有一层什么，看不清楚。她平静的开口，睫毛却在轻轻颤动：“你的出面只是让他们看看，执行长在，我也在。”
许琳月看着她的睫毛，突然拥住她，脸轻轻蹭着她的肩旁，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小小，你仍然没有变，还跟以前一样，压力一大一紧张睫毛就会一直颤抖。”
顾小小一怔，下意识的抬上抚上自己的杏眼，唇畔荡起笑，有些苦：“是么……我以为自己表现的很镇定。”
“但其实没有，你只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女人。你也只是一个女人。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十分厉害，我知道杂志社的问题不会那么简单，但这个时候你还能站起来安慰大家已经很厉害了。”许琳月顿了顿，道：“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根本不需要这么累，这么紧张。顾尧祯这样不顾一切的下手，为的只是要我的屈服。”
顾小小勾起唇角：“那你愿意吗？”
许琳月沉默了。
顾小小道：“你不愿意，那我怎么能把你推入火坑？我无法确定顾尧祯对你是一时兴起还是什么。”
“对不起小小，我太自私了。”许琳月看向一旁已经睡着的儿子，目光有些柔和：“你已经帮了我太多了。”
“少说这些，一切还没有到最后呢。不管怎样，我一定不会让杂志社就这样被顾尧祯捏死。它叫小小杂志社，自然就应该像小小的，生命力顽强的小强。”顾小小站起来，看向窗外风景：“等到明天拍卖会过去以后再说吧，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林总放开那些钱，毕竟，那是我们杂志社的。”
许琳月看着她，轻轻点头，然后握紧自己的小手，站起来走出了房间，去查找资料去了。
夜晚……很快到来。许琳月已经奋战在了打听林总要字画有什么用上，只是到最后也没有什么收获，对此顾小小没有什么意外，只是轻轻笑笑安慰。然后和许琳月一起踏上了飞机。
她没有通知陆世臻，从那天以后她就没有见过陆世臻了，想来在她那样的拒绝以后，陆世臻已经不再对她抱有希望，选择不再纠缠她了。
心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但更多的是轻松。顾小小穿着白色的高跟鞋，当鞋底踩上飞机上铺的红地毯时，顾小小的心里突然有些不舍。
只是回来几天，自己竟然就已经觉得有些不舍了？顾小小失笑，伸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白色小礼服，许琳月站在她旁边，没有带上然然，毕竟她们这次不是去玩，而且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总裁，这次以后就回法国去吧？”许琳月垂下眸，道：“再怎么样，如果这次赌错了，总是要给那些老员工一些交代。”
“嗯。”顾小小轻轻的应了一声，两个人此刻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林总订的是头等舱，顾小小和许琳月便坐到了经济舱里，随着飞机的渐渐起飞，头等舱里的男人将手机关机，头靠到身后的座椅上，看着机顶目光幽深。他想起了一个人的话。
“这次正好也是你的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