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宇站在自己车前抽烟,他正在等一个人。
果然,没过多久,一辆汽车灯光由远及近,阿斌从车上下来,段承宇的烟也差不多抽完了,他将烟蒂丢在地上,然后用脚碾灭。
阿斌一下车就开始吐槽,“靠!约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还真当是黑社会接头呢?”
段承宇瞥了一眼阿斌身后的跑车,“你还真不客气,给你什么就拿什么,一点都不心虚。”
阿斌顺着段承宇的视线看向自己身后的跑车,笑嘻嘻地说:“你不是都给我了嘛,再说了,这是我应有的赔偿!赔偿!”
段承宇不理会他的神经兮兮,问道:“事情办妥了?”
阿斌洋洋得意,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意味,“那当然了,有我出手,什么办不成?我现在已经顶替你的位置,成为段氏的总经理了,怎么样?你要是还想回段氏来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给你一个职位啊。”
段承宇凉凉地瞥了阿斌一眼,“你少得寸进尺!”
阿斌讪讪地把搭在段承宇肩上的手放了下来,“哼,当初要我帮忙的时候才不是这个态度,死鬼,这才多久,就变卦了。”
段承宇扬了扬巴掌,眼睛微微眯了眯,“你是不是皮痒了?有多远滚多远。”
阿斌笑着躲过,又说道:“你这辆新车不错嘛,你哪儿来的钱买新车啊?”
段承宇根本没理他,直接坐进车里。
阿斌扒着他的车窗嚷嚷,“你没事吧,大晚上找我就为了这事?还有,你这火急火燎的事干嘛去啊?”
段承宇不理,自顾自发动车子,“你以为我是你?老婆跑了也照样吊儿郎当。”
阿斌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暗骂了一声,真行,公司丢给我,你倒好,还追老婆去了。
段承宇看着后视镜里阿斌的身影,想着他一定是在咒骂自己,不由得笑了出来,让阿斌代替他坐总经理的位置,是段承宇的主意。
尽管段承宇和母亲闹翻了,但是他也不愿看着段氏落到别人手里,父亲生前在的时候,为段氏付出了许多心血,所以今天听说董事们在向叶少卿施压的时候,阿斌是故意在门口晃来晃去的。
这些年,他早就做好了有一天会和母亲闹翻的准备,已经悄悄地发展起了自己的事业,别的不敢说,最起码能保证他离开段氏之后,生活质量不会因此而有任何改变,买辆新车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了。
这些事情阿斌都知道,但他就是脑子时不时地犯抽,明知故问,段承宇根本连理都懒得理他。
宁安安这几天在家过的不是很平静。
一回家,母亲便迎上来了,“安安,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宁安安不想把自己经历的那些不好的事情告诉母亲,于是笑了笑,“没怎么,就是突然想你了呗。”
宁母朝屋里看了看,拉着宁安安走到屋檐下,“我问你,人家说你为了钱当小三,破坏人家家庭,有没有这事?”
宁安安脸色煞白,她最怕的就是父母知道这件事情,没想到却还是知道了,只是她家是一个小县城,父母又不怎么上网,这些事情是怎么传到父母耳中的?
“妈,这些事您是听谁说的?”
宁母见她不直接否认,反而又问了一个问题,心中十分失望,只当宁安安在逃避问题,“你别管是谁说的,外面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你让我和你爸的脸往哪儿搁啊!”
宁安安正要解释,“妈,不是……”
“谁呀?”一道沉稳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是宁安安的父亲,他原本在屋内就听到自己的老婆在和别人讲话,只以为家中有人拜访,于是走了出来。
谁料,却看到被宁母挡住的宁安安,顿时脸色变得阴沉。
偏偏宁安安却还一副什么都不觉的样子,从母亲身后冒出脸来,“爸,我回来了!”
宁父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发作,沉着嗓子说了声:“都给我进来!”说完,便转身进了屋。
宁母叹了口气,“行了,一会你爸说你什么,你别顶嘴,好好给你爸道个歉,认个错。”
宁安安抿了抿唇,跟着母亲走进了屋内。
一进屋,一道威严的声音就传来,“跪下!”
宁安安没有反抗,默默地走到客厅中央,直直地跪了下去。
“把外套,毛衣都给我脱了!”
此时正是11月份,开始入冬,宁安安穿了一件厚厚的呢子外套,里面穿了一件毛衣配衬衫打底,如今脱了外套毛衣,只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跪在地上。
宁父看着自己的女儿,突然发作,拿起桌上的一条长长的柳条枝,狠狠地朝宁安安背上抽去,“我让你勾引人家未婚夫!不知廉耻!不要脸!”
宁安安跪的笔直,没有反抗,每挨一鞭子,就说一句,“我没有!”
从小到大,她和弟弟只要是犯了大错,父亲就会这样让他们跪在堂前,然后用柳条枝抽打,这种时候,母亲虽然不忍,但是也知道这是在立规矩,最多把脸别到一边,却从来不阻止父亲。
宁安安忍住眼眶中的眼泪,“我没有当小三。”
许是年纪大了,宁父才打了十来下便已经体力不支,穿着粗气说:“你没有?那人家说的有板有眼的?那还能有假?”
宁母赶紧扶着宁父做到椅子上,“是啊,安安,你都不知道外面都穿成什么样子了,说你被人包养,破坏人家婚姻,这让我和你爸怎么抬起头来做人呐!你还是个姑娘家,以后你可怎么嫁人!”
宁安安跪到父亲身边,“爸,妈,我真的没有,我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婚约,我们分手了他才和别人订婚的,网上说的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
宁父看着宁安安,“那你跟那人在一起,是不是就图人家有钱?”
宁安安摇头,“没有,爸,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家里这么显赫。”
“那你还跟那人有联系没?”
宁安安想起了在医院里乔菲菲和自己说过的话,眼神中划过一丝心痛,“没有了,爸,以后都不会再有联系了。”
宁父没说话,离开了客厅,宁母心疼地扶起女儿,给她披上外套,“你这傻孩子,你别怪你爸,他是怕你吃亏。”
然而,没过两天,宁安安就食言了,她在父亲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和段承宇有联系,然而第三天段承宇就找上门来了。
宁安安的房间在外头,宁父宁母的房间在里头,段承宇来的时候是晚上,宁安安只着内衣,扭着身子拿着打湿的热毛巾去擦拭自己的后背。
宁父下手十分狠,当时她穿的又单薄,柳条枝打人最是疼,当晚她回房看的时候,背上就已经有十几条凸起的鞭痕了,不少地方还破了皮。
这两天她都没有洗澡,都是自己这样子别着身子擦拭,怕伤口沾到水。
正擦着的时候,她突然听见外面有什么声响,乡间的夜最是宁静,有时冬夜,只偶尔听见远处传来的一两声狗吠,是以窗外的刹车声显得格外刺耳。
宁安安还奇怪着,在这种小地方怎么会有汽车停下?随后她听见了车门开关的声音,然后是朝自己这边走来的脚步声,最后那人像是廊下停了一会,然后在宁安安窗前站定,敲了敲窗。
她大惊失色,赶紧套上衣服,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之前擦身子之前将门窗都锁住了,她壮着胆子问:“谁啊?”
段承宇懂了一口气,他叫人查了宁安安家的地址,没想到是个这么偏僻的地方,几经周折好不容易找到了,只是他并不知道哪间才是宁安安的房间,在房前犹豫了一会,便走到这间房子的窗前,试探性地敲了敲,没想到还真被他蒙对了。
此时听到宁安安的声音,段承宇心里有种异样的的感觉,这是宁安安的家,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他清了清嗓子,“是我。”
宁安安听到段承宇的声音,一愣,自己明明没有告诉过段承宇自己家的地址,可他是怎么找来的?
没有听到里面的声音,段承宇继续敲了敲窗,“安安?是我。”
宁安安回过神来,问道:“你来干什么?”
段承宇开口,“我来找你,跟我回去吧,安安。”
宁安安咬了咬唇,“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段承宇站在窗前,呼出的气都结成了白色的雾,“可是我不同意,你先把门打开,我们好好谈谈不行吗?”
宁安安不肯开门,“分手吧,段承宇,咱们俩这样有什么意思呢?你回去吧,我不会开门的。”
外面一时没了声响,宁安安凝神听了一会,原以为段承宇已经离开了,没过多久,“哗啦”一声,惊得宁安安差点尖叫出来。
段承宇竟然强行把窗户踹开了,然后从窗口爬了进来,宁安安瞪大了双眼。
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安安?什么声音啊?怎么回事?”声音越来越近了,随后她的房门被推了推,可是没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