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听说死了个人。”
“不是吧，这种地方还能杀人？这社会真是越来越乱了。”
“可不是么，那女的，长得挺漂亮的，暴尸街头，听说死的时候裤子都没有了，身上都是痕迹，一看就是被人先jian后杀，唉，也是可怜的。”
人群渐渐包围了起来，法医警察很快到达现场，检查一番之后，尸体被带走，人群也很快消散。
顾延川中午的时候从新闻上看到了这则消息，还有网上都在疯传，死者身上的全部财物都被掠夺一空，因此被定义为抢劫案，警方已经展开侦查。
这不过是众多杀人案中的普通一起，顾延川原本不以为然，当视线定格在那张脸时，他愣住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个女人太眼熟，在那样的情况下遇到对方，哪怕他想忘记都很难。
大中午的天，顾廉飞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拿着电话给陈跃升打过去，那边隔了好久才有人接。
“舅舅，你看到新闻了吗？”
“看到了。”
“她死了，那个女人居然死了，她会不会变成厉鬼来找我索命呢。”他情不自禁看了一圈办公室，仿佛觉得不管在哪一个角落，都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廉飞，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她是被人抢劫，谁让她穿成那个样子大晚上出门，被人盯上劫财劫色，最后还杀人了，这也不算什么，又不是你害死的。”
“舅舅，可是我害怕啊，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呢。”
陈跃升说：“别再提起这个女人了，她的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听清楚了吗？如果有经常来找你，知道该怎么说吧？昨天晚上咱们都有不在场证明，你照实说就行了。”
顾廉飞心里还是忐忑，惴惴不安的问：“舅舅，真的跟你没关系吗？”
“你发什么疯，杀人那可是犯法的，我最不济也干不出这种事情来，再说不就是一百万吗？你又不是给不起，就当破财消灾，可是这个女人死了，就当她是活该吧，谁叫她贪心不足，现在也算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可她……”
顾廉飞有些颤抖，他心里止不住后怕，那个女人虽然可恶，但是看到她以这样眼中结局横死街头，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然的诡异感觉。
如果当时没去招惹她就好了，谁想到这么巧会怀上孩子，刚才那个新闻也没说，可能他们都不知道吧。
“行了，你别胡思乱想，现在马上回去，不然警察到公司来找你影响不好。”
“我知道了。”
陈跃升还算有几分聪明，顾廉飞刚回到家，没跟陈丽雪说上几句话，那边就来人让他去录口供了。
顾廉飞昨天晚上也确实有不在场证明，他跟陈跃升到附近一家会所，拉了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喝到烂醉，最后是在酒店开房间睡的。
口供很快录完，没有找到更多证据，暂时这起案件就被定义为抢劫杀人案。
顾廉飞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陈丽雪一直在家等他回来，看到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平静的安慰了几句，倒也没说太多，这次就当是给个教训了，不然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这么没心眼。
那个女人落个这样的下场就是活该。
他们顾家大门，不是什么女人都有资格踏进来的。
……
“孙家老爷子的生日，你代替我去参加吧。”顾长江将手里的请柬推出去，不紧不慢的说：“爸虽然一把年纪，但也看出来他的孙女对你一片痴心，孙家目前来说，是最好的联姻对象，既然她对你有这样的想法，不妨顺水推舟，那个项目的合作上，也更容易得到对方让步。”
赤裸裸的交易，在顾长江的眼中，婚姻就是随时可以拿来交换利益的东西。
顾廉飞不争气，如果跟对方结亲家，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换成大儿子就不同了。
无论是在医术上的成就，还是如今从商之后的沉稳聪明，都不是顾廉飞可以比的，他也深感欣慰，车祸，不过是因祸得福。
“爸，我的婚姻大事，不希望就这么草率，孙芸之跟我之间，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男女之情，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她喜欢你爸还是看得出来的。”
“爸，别的我都可以答应，唯独跟她结婚，这不行。”
顾长江抽着烟，从烟雾中悠悠看了他一眼，哼笑一声：“难不成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女人？她用什么手段来接近你，爸就不追究了，但是这样的出身，配不上咱们的门第不说，日后也不可能在工作上帮你太多，我不会答应的。”
“以后再说吧，我跟她已经分手了。”
顾长江倒是喜闻乐见：“既然分手了，就好好跟芸之相处，她性子不错，结婚后也不会太管着你，而且你们一起长大，也算知根知底。”
“爸，寿宴我会去参加，但是结婚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
“好吧，既然你不想结婚，那就暂时延缓。”
顾长江最近也算看出来了，这个儿子别的都好，就是某些地方太固执，像极了他的母亲。
认定一件事情，绝不会轻易改变，他舍不得放开这么好的接班人，不敢将他逼得太紧，日久天长，他总是要结婚的，到时候再选个门当户对的就是了。
孙家老爷子的寿宴在别墅举行，办得十分隆重。
他今年已经80高寿，身体还十分硬朗，在商界是响当当的人物，寿宴上来的也不少有头有脸之人。
顾长江想借着这个机会，让顾延川露露面，见识一下那些商场上的前辈，好替将来做准备。
顾延川倒没有反对，虽然他对于这些觥筹交错的应酬不感兴趣，但身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可避免要融入进去，只要走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道理。
“延川哥哥。”
孙芸之一看到他来，眼里再容不下别人。
原本站在旁边说话讨好她的男人一脸不悦，眼睛死死盯着顾延川。
“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孙芸之挽着他手臂，将人拖过去：“快过来，我爷爷叨念你好久了，让我一定带你过去瞧瞧他。”
顾延川站在原地，微微推开她的手：“芸之，这么多人看着，为了你的名声着想，还是别太过分了。”
他语气并不好，甚至是称得上冷漠，孙芸之眼睛瞬间就蒙上了水雾。
她今天穿着大品牌的高定礼服，整个人艳压群芳，成为全场焦点，目的就是为了让顾延川多看她一眼，没想到他仍旧是这么冷淡。
“顾延川，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顾延川眉峰微动，原本平静的脸上也多了几分不耐：“你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不是早就说清楚了吗？”
“我不信，难道你这辈子都只爱她一个不成。”
“那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算了，我不跟你在这种日子里讨论这样的事情。”她不管不顾，继续拽着他的手：“跟我过来见爷爷，他非常希望你可以当他的孙女婿。”
“抱歉，那恐怕要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延川，你就不能给我个面子吗？他都80岁了，哄一下老人开心都不行？”
孙芸之也相信，只要两家老人都一致认同他们在一起，顾延川也跑不掉。
“不能轻易完成的事情，就别给承诺，将来容易成为背信弃义之人。”
他对乔颖已经充满愧疚，怎么可能再去随便答应别的女人这种事情，何况孙芸之对他企图心，毫无掩饰，谁都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延川，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从前就是这么古板，现在骨子里还是这样，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上你什么，就这么念念不忘。”
顾延川说：“今晚这些话，我就当没听到过，你也不用整天都对我说自己的深情，那些东西到底有多少分真假，你心里清楚得很，如果我不是今天的顾延川，而是在医院实习那个小医生，也许你不会多看一眼。”
“你……”
孙芸之被说中心事，脸色难看得很。
“就算是不喜欢我，也用不着这么羞辱吧，反正你也不可能是当初那个小医生，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门当户对，有什么不行？结婚真的需要爱情吗？那只是借口吧，相爱的人未必会结婚，你也不用这么执着，我们生在这样的家庭，还奢望那些。”
她才说完，门口就传来隐隐的骚动，还以为是什么人到来，下意识伸长脖子看过去。
没想到竟然是冤家路窄。
乔颖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臂，缓缓步入，她穿着黑色坠地长裙，简洁高贵，又不刻意喧宾夺主，那张脸却引来不少惊叹。
顾延川也发现了，脸色刹那间变得十分难看，手中的香槟杯几乎被他捏碎。
那个站在乔颖身旁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那天的相亲对象，唐奇。
唐家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也算是世家，他们到底发展到什么关系了，居然携手一起来参加孙老的寿宴。
顾延川有些控制不住，正想走过去，孙芸之一把将他拉住：“你看，心心念念放在心上的女人，未必是什么好东西，朝三暮四，这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