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不满他这么轻易就夺走了自己的位置，走过去叫了乔乔一声，果然，听到声音，他兴奋爬起来，跑着过来，投入怀抱中来。
“干爸，我想你了。”
孟凡没忍住，狠狠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引来顾延川好大的怨气。
“干爸也想你了。”
他得意，果然干儿子还是跟自己亲啊。
看到顾延川咬牙的眼神，他心里得意了一番，抱着乔乔继续得寸进尺：“乔乔，这几天有没有想干爸呢？都干什么去了啊？”
“跟妈妈一起，想干爸。”
“真乖，一会儿干爸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他还不忘记扭过头：“妈妈，可以吗？我想跟干爸一起出去玩。”
“可以。”
“那我呢？乔乔不是要继续玩拼图吗？这么快就忘记了？”顾延川极度后悔让孟凡跟着一起来，他才刚见到儿子，就要被他夺走了全部注意力。
亲爹都没这么好的待遇，以后不能让他再接近儿子了。
“叔叔，我要先跟干爸去玩了。”
叔叔？
顾延川听着这个称呼，觉得也十分不舒服，他看向乔颖，拍了拍身旁的沙发：“过来坐吧，咱们是不是有些事情得好好商量一下。”
乔颖脸一红，夹着几分怒气道：“说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对，所以今天是来谈谈孩子归属权的问题。”
她没过去，一脸防备：“没什么好谈的，他是我儿子，只能跟我一起生活，你要回美国，是你的事情，要留下来，我也不会阻止你们相认，毕竟你确实是他法律上的父亲，仅此而已。”
“就这样？”
顾延川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的问：“你是觉得我会答应，还是认为真打官司，你会赢？”
乔颖脸色苍白，默不作声的问：“那你到底想怎样？”
“过来。”
她咬着唇，憋着一肚子气，慢吞吞走了过去，顾延川也实在耐心好，就这么看着她蜗牛一般的动作，看不清脸上表情是否恼怒。
两人僵持着，孟凡已经将孩子带走，客厅里，只剩下两人，安静得呼吸都仿佛清晰了。
“我只希望你能好好解释，可你是怎么做的？孩子都在我面前了，只知道耍脾气，让我妈知道，你以为孩子真能安安稳稳跟着你？她立马就会带到美国去，信不信由你。”
“乔乔是我儿子，你们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就凭他也是我儿子。”
这个女人，他恨不得撬开她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她若是一开始不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又何必走到这一步，在他终于死心绝望，她居然给他生了一个孩子，峰回路转，他站在十字路口只剩下了震惊与茫然。
“算了，你要听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
“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已经说过了，你在美国。”
“这就是原因？”
“是。”
顾延川哼哼一笑，抓着她的手将人扯过来，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起头：“可你的眼睛不是这么说的，她告诉我，你在撒谎。”
乔颖微微挣扎，语气带着慌乱，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跟顾延川这个男人演对手戏，需要极高的演戏天赋，她不会，也伪装不了，倒不如死猪不怕开水烫，耍赖到底，总归他不能将她怎么样。
他怒极反笑，渐渐加重手上力道：“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敢为所欲为。”
是这样吗？
乔颖看着他发怒的样子，确实不曾害怕，只是担心自己那颗动摇的心会受不住诱惑，再次被他吸引，重复上一次的伤害。
求得不得，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尤其当你很喜欢一个人，跟他有了交集，又不得不因为一些原因分开的时候，难以言喻的伤痛，整个世界没了色彩，她不想重沓覆辙。
“你什么时候走？”
“问这个做什么？”
“我好计划要不要告诉儿子你是他爸爸。”
“如果你就要走了，是不是隐瞒比较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不希望他好不容易跟你产生感情，而你又突然离开，他毕竟还小，不懂分离意味着什么。”
“分离？我这不是好好坐在这儿吗？乔颖，几年来，别的能耐没有，怼我你最有本事。”
乔颖这回彻底不吭声了，她什么都不想管，顾延川爱怎么着都行，反正儿子一天在身边，她都不可能放手，别管他们怎么想，人是不可能离开她身边的。
“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清楚，三天后，你就算不告诉儿子，我也会有办法让他喊我爸爸，更不介意动用法律手段。”
她心一沉，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笑起来的时候温和无害，真正狠起来，同样令人心惊，昨日他们还在纠缠，今天就如此针锋相对，这是她不愿面对的事实。
顾延川走后，孟凡才抱着乔乔回来，一进门没看到人，狐疑的盯着四处扫了一眼。
“怎么回事？”
“走了。”
他摸摸鼻子，毫无疑问，两人是谈崩了，不然怎么会什么动静都没有，直接就走了。
“生气了吧。”
“嗯。”
“你也别着急，这事儿搁谁身上不得生气啊，我先去看看，有什么消息再告诉你。”
“知道了。”
顾延川离开乔颖家之后，直接去了医院。
顾长江的病情反反复复，应该是没什么彻底康复的指望了，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孙雨晴打电话过来问了两次，语气不冷不热，对于这个男人的死活，她不太关心，反而对公司那笔遗产比较感兴趣。
谁也不会嫌钱多，她也不例外，尤其这个男人还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替儿子谋划一下也是应该。
顾延川倒没那么多心思，顾氏现在是瘦死的骆驼，他没什么兴趣，但作为顾长江唯一的儿子，还是没办法放着那个烂摊子不管，毕竟那么多人等着吃饭，底下员工，也要过日子。
顾长江躺在床上，没什么精神，说话都十分费劲，看到儿子来看他，心情好像很好，脸上多了笑容。
活了大半辈子，他也只剩下这么一个骄傲了，可惜，他居然去了美国。
“儿子啊，爸……爸爸不反对了，不管你做什么都行，这次就别走了吧。”
“抱歉。”
“唉，这里有什么不好，美国虽然也不错，可毕竟不是自己的祖国，落叶归根，人总是需要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才有归属感，你从小到大都在这儿生活，舍得吗？”
顾长江那是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孙子，不然底气可就更足了。
他唉声叹气，只想儿子能多考虑一下，如今这身体，也只怕是要在医院等死了。
可儿子若真移民到国外去，将来清明节，谁来给他扫墓？
他是个极其迷信的人，生怕死后凄凉，想尽办法想将他留下来，别说当年要跟乔颖结婚，他就是娶个母猪进门，只要他自己乐意留下，他都无话可说。
“爸，我会考虑的。”
“哎？”顾长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吗？我没听错吧？”
“没有，您没听错，我有留下来的考虑，只是想法而已，并不表示决定。”
“行行行。”
哪怕只是这样的念头，他都已经合不拢嘴了。
孙雨晴那个死女人，知道后一定会气死，他决定只能自己偷偷高兴，暂时不将消息放出去，免得她有机会阻止，儿子将来又听话动摇。
“你跟那姑娘怎样了？”
“不怎样。”
“你放心，这次我是真不阻止了，随便你要跟她结婚也行，到时候那套别墅就送给你们当礼物吧，不过好像也两年多了，不知道人家结婚没有。”
顾延川就诶有回答，留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顾长江清醒的时候不多，说了这么多话，很快就累得睡了过去。
他从医院离开的时候，接到了孟凡的电话，不用问，肯定是为了乔颖的事情而来，他心烦着，摁掉电话之后，踩下油门将车开到家门口。
孟凡守株待兔，居然就这么让他给守住了。
他推开车门，在他进门之前打了个招呼，愣是刷了一波存在感。
“干什么？”
“跟你谈谈干儿子的事，找个地方吧。”
“我儿子，你跟我谈什么？”
顾延川看他哪儿都不顺眼，一想到这么多年都瞒着他，气不打一处来。
“进来吧。”
孟凡哧溜就窜了进去，还不忘记将门关好，这个地方，他也来过几次，并不陌生，一进去就朝酒柜走，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私藏珍藏版的存货。
顾延川没阻止，只是看到他拿着酒杯过来的时候，狠狠白了一眼。
“嘿嘿，别这么小气，反正你也没想在国内呆多久，这酒就当便宜我了。”
“你怎么知道我呆不久呢？”
“难道不回美国去？”孟凡倒酒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惊讶的张大嘴巴：“难道是为了老婆孩子？人之常情，这儿才是好地方啊，麻溜滚回来吧，天天吃那什么汉堡牛排，是人过的日子吗？”
“就你话多。”
“我可不是实话实说嘛，孩子老婆热坑头，还去受那罪，这不是傻逼么。”
“你可以闭嘴了。”
孟凡摸了摸鼻子：“别怪我不提醒你，想给你儿子当后爹的人可不少，虽然那唐奇是结婚了，可冒出来的是张琪李琦，也是人才啊。”
“他？”
顾延川握着酒杯，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