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无比熟悉的画面，记忆在脑海中轰然炸开，那些过往一点点呈现，幻灯片一般在眼前播放，乔颖颤抖着唇，几次欲言又止，都被他的视线给压了下去。
“小颖，你真没什么要跟我交代的吗？”
“咱……咱们好好说话，你别靠过来了。”
她呼吸在频繁，心跳在加速，再这样下去，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顾……顾延川，你听见没有？”
“我不想听这些，你只需要好好想清楚，这么多年，就真没什么隐瞒的事情要与我分享吗？”
“什么意思？”乔颖心一沉，冷不丁抬起头来，他黑沉沉的眸子带着灼热的光，随时会令她沦陷。
“这里还装着我吗？”
他的手掌慢慢移动，落在她心脏的位置。
那里在噗通噗通跳动，一下高过一下。
乔颖惊慌失措，拨开他的手：“别乱摸，你这么放肆，是因为还将我们的关系定位在从前吗？可我有男朋友了，这样做未免太不尊重人。”
“男朋友？”顾延川微微眯起眼，唇角也跟着勾起笑来：“你确定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别动不动就……，咱们早就结束了，我没兴趣陪你玩这样的游戏，更别跟我玩阴招。”
乔颖脸都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她瞪着顾延川，整个人都陷入了恍惚中。
他却趁着她发愣的功夫，一下子将人给抱起来，大步往前走，她吓得尖叫一声，身体突然腾空，下意识攀着他，稳住身体的重量，两人距离也因此贴得更近。
“你干什么？顾延川你这个混蛋到底要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孤单寡女，干柴烈女，咱们还是多年未见的老情人，不发展点什么，似乎不合气氛吧。”
“滚！”
她曲起腿，准备给他一记重击，哪知道顾延川身手敏捷，稍微一动，另一只手就将她双腿给牢牢按下去，她挣扎几下无果，只有一双眼睛获得自由，来回扫着他。
“不说吗？”
“无话可说。”
乔颖心砰砰跳，她已经忍不住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今晚这样的方法，倒像极了严刑逼供，但不可能，乔乔的存在，他知道后还能这么淡定吗？怕是忍不住掐死她吧。
顾延川知道她此刻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只是想试探一下这个女人的底线，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才肯将真相告诉他，他不介意多给一点耐心，可……千万不要再试图挑战他的脾气了。
“小颖，是不是一定要我逼你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
“没有吗？那就惩罚一下，让你先回忆一番吧，不然我看你是想不起来了。”
……
“顾……顾延川。”
“想起来了吗？”
乔颖不答，只是紧抿着唇，脸上布满潮红。
……
她被按在顾延川胸口，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缺氧中。
过了片刻，她试着挣扎了一下从他身上离开，靠到旁边的枕头上，又被顾延川抓住手，扯了回来，让她躺在自己手臂上，另一只手顺势抱着她的腰，时不时替她捏一下酸疼的位置。
手法适中，酸痛感减轻不少，乔颖也懒得理会，随他折腾去。
“我该走了，如果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需求的话，刚才应该已经够了。”
“走？”顾延川不放人，将这个女人困在自己胸口的方寸之地：“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酒店，你不就是为了跟我做这种事吗？”
“看来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顾延川松开手，懒洋洋靠在旁边，那慵懒的眼神，仿佛对她的怒气不以为然。
“你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不行吗？”
“好。”他转过头来，一字一顿：“孩、子。”
乔颖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如坠冰窖。
顾延川抬手捏着她下巴，她那过分吃惊的表情，早已在意料之内，他笑了笑，漫不经心，又充满了咬牙切齿：“你是不是觉得，他跟我没有丝毫关系，准备瞒我一辈子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语不成调，一颗心跟着沉下去。
满脑子都是惊讶与慌乱，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藏起来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他是我顾延川的儿子，如果不是证据确凿，你也不会承认吧？”
她无言以对，只剩下沉默。
看到这幅模样，顾延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摇晃着她的双肩，几乎碰到她鼻尖，质问道：“为什么？我就这么不可靠？怀孕都瞒着我？宁愿自己一个人将孩子生下来，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想过让我们父子相认，宁愿让他生活在一个缺失父爱的家庭里？”
“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什么好说的？那个时候你已经不在国内了。”
“电话呢？”
她自嘲一笑，抬起头与他对视：“告诉你之后怎么样？强迫你留下来？用孩子作为借口？还是你为了前程让我将孩子打掉呢？既然都不是一个好的结果，何必自寻烦恼？他长在我的身体里，生下来也是我来照顾，没有必要让你为难了。”
“你怎么知道我为难呢？你心里早就给我判刑了，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重要，不是吗？”更可恨的是，孟凡这个王八蛋，一直乐呵呵当个干爹，却隐瞒他好几年。
如果不是他这次回国，他们这个计谋，就会一直得逞，而他也许会选择另一种生活，但却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
“乔颖，你真行啊，现在打算怎么办？”
“说啊。”
她的沉默引来他的滔天怒火。
乔颖不得已抬起头，看着他说：“你不需要有什么负担，我们一切照旧就行了。”
“照旧？让孩子没有爸爸，就是你这个做妈妈的选择？”
“爸爸而已，我可以结婚的。”
这番话更是让他气得颤抖：“让我的儿子喊别人爸爸？乔颖，你是活腻了吗？”
“不然你想怎样？他是我儿子，我辛苦生下来，养这么大，不可能答应让你带到美国去，你想都别想了。”
“我说过要带他去美国了吗？”
“那你的意思是？”
“你从来都没有好好考虑过孩子的问题，他现在还小，可以什么都不懂，等他上学之后，真以为不介意没有父亲吗？”
“你到底想怎样？”
“这才是我想问你的话。”
“为了孩子，难不成咱们要牺牲各自的人生吗？那对孩子来说，也不见得好吧？”
“牺牲？所以你觉得跟我在一起，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吗？宁愿怀孕后自己过日子，都不肯告诉我对吗？”
“咱们隔着一整个大西洋彼岸，我怎么跟你说？咱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原因你不是很清楚吗？孩子是我想生下来的，跟你没有关系。”
“所以你让孟凡帮你一起隐瞒，还让他当干爸，全世界都知道，唯独我这个孩子亲生的爹，什么都不知道，对吗？看着我被你们耍得团团转，很有成就感吗？”
“你要这么认为也行。”
“现在是解释都不屑了？”顾延川捏着她下巴，恶狠狠警告：“你可别忘记，虽然他是你生出来的，法律上，我也是他的父亲，如果我真想将他带到美国去，你未必能阻止得了。”
乔颖一阵心惊，狠狠拍开他的手：“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不需要我解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