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直说吧。”
景慕仁有些不耐烦。
“我把茉莉接到疗养院后……”
“好了,不要拿茉莉说事。”景慕仁虽然不想呆在这,但还是拿起一杯酒灌进了喉里,等待阮野继续说话。
“你听我说,茉莉到了疗养院以后,或许是不习惯新的环境,她竟然醒了!”阮野的眼神有着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激动,还是庆幸,看起来都十分真实。
尽管景慕仁告诉自己,阮茉莉不可能那么快的醒过来,但他还是忍不住朝着门外走去。倏然,一道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是阮野,他一把抓住了景慕仁的手。
“怎么?要把我留下?”
“我只是告诉你茉莉醒了的事情,但她现在还很虚弱,受不了任何刺激。景慕仁,如果你不和林未晚离婚的话,那就不要去医院打扰茉莉了,我怕她会……”阮野欲言又止。
“会怎么样?会崩溃吗?”景慕仁反手将阮野狠狠压下,有些咬牙切齿,“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都没有崩溃,你们兄妹有什么资格崩溃?既然茉莉醒了,好,我要和她说个清楚。”
显然。
阮野没有想到景慕仁的反应会那么大。
以前百试百灵的方法此时此刻,却不再奏效了。
他有些慌乱,却不敢松手让景慕仁走。
倏尔,男人音量陡然提高,原来是景慕仁将他的胳膊折脱臼了!好在KTV的隔音效果很好,否则侍应生就要打电话报警了。他竭力想要留住景慕仁的脚步,甚至被他狠狠摔在地上,也没能组织景慕仁的步伐。
无奈之下,阮野只好打电话给阮茉莉,让她做好准备,这场戏若是穿帮了,阮家就真的再无翻身的可能。
及时阮野不说,但找阮茉莉所在处对于景慕仁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他驱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他走到病房前,看到靠在床头的女人,有些怔神,只觉得世界充满了不可思议。
一个植物人,真的有苏醒的可能性吗?景慕仁觉得心乱如麻,曾经他渴望的事情如今实现了,但他这颗心却像是要爆发似的,仿佛阮茉莉的苏醒对于自己来说,是个定时炸弹,而并非福音。
“你来了?哥哥没有骗我,你真的会来。”阮茉莉轻笑一声,将手里的书放下。
景慕仁抿着唇,并未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阮茉莉。
半晌,在女人再三催促下,他如坐针毡般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问道:“情况怎么样?”
语气有着他说不清道不明的颤抖,又可以说……是惧怕。
“医生说,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慕仁,我真的好开心啊,有朝一日我还能跟你再见面,我好开心啊。”阮茉莉挪到了床边,将头依靠在景慕仁的胳膊上,语气有些虚弱。
她感觉到身边这个男人的肌肉瞬间僵硬,仿佛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可这些,阮茉莉都能够忽视,她也知道自己装植物人装了那么久,和景慕仁生疏那是一定的!
景慕仁抬眸瞥了她一眼,道:“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说着,景慕仁起身要走。
阮茉莉却拉住了他,语气有些颤抖:“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我听哥哥说了,你找到当年开车撞我的那个女人,但……你却和她结婚了!慕仁,你不是说这一辈子非我不娶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她原本还不太在意林未晚的存在,可今天看到景慕仁的反应,她才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娶她,不过是为了让她享受痛苦罢了。”景慕仁道。
“我不信,慕仁,让仇人痛苦的方式有很多,可娶她进家门这个方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爱上那个女人了?”阮茉莉有些咄咄逼人,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到底多丑陋。
可,她遏制不住。
“你觉得可能吗?我爱的人,始终只有你。”景慕仁在她的额间吻了一下,心里想的却并不是阮茉莉的脸,他心情复杂,扯了扯领带,说道:“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天色也不早了。”
说完。
景慕仁不等阮茉莉有任何的反应,迅速离开了病房。
他要找一个地方消化这个巨大的惊喜,但当他到家门口时,他才惊觉,或许阮野与阮茉莉说的话并非空穴来风,他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林未晚。
而此时,疗养院方面。
阮茉莉疯狂的将屋内的东西都砸了个一干二净。
一步错步步错,早知景慕仁那么容易变心,她就不应该装这个植物人、不应该想着培养他对自己的愧疚之心!
“妹,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你别气坏了身体。”阮野心疼自家妹妹,便立即劝道。
“从长计议?如何从长计议!哥哥,景慕仁已经不爱我了,至少没有以前那么爱!”阮茉莉眸子里没有任何波动,但她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至少他对你还有愧疚之心!妹,一个男人的感情不可能一蹴而就的,你和景慕仁有感情基础,现在差的就是相处的时间。”
阮茉莉愣了一下,时间?对!没错,时间将她和景慕仁分开,也能让她和景慕仁重新在一起。毕竟景慕仁曾经爱自己爱得疯狂、爱得死去活来!想到这里,阮茉莉笑了一下,目光也清澈了些许。
“哥,你说得对!我要陪在慕仁的身边,让某些人知道自己的价值是多少!”阮茉莉呵了一声,旋即又道:“三天后我要出院,哥,你来解决那些琐事。”
说完,她下床转身走了出去,哪里像久病在床的人。
夜半时分。
林未晚听到走廊传来的动静,是景慕仁回来了,可他并没有进入侧卧,而是渐行渐远,脚步声消失在不远处,想必是进入了主卧吧。她闭上眼睛,随后又睁开。
为了父亲不在颓废下去,她必须要拉下这一张脸,去求景慕仁帮帮忙,有时候面子的确不值什么钱,正如景慕仁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