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儒文将女儿搀扶起来,终究是亲生的孩子,多日不见,也心疼许多,回到相府,众人一同用了膳又说了好多话才回去。
七日以后,就是太后娘娘的茶宴了,太后喜欢茶水,顾远篱擅长煮茶,太后在宴会上品尝了顾远篱的手艺,很是欢喜。
太后最后选了顾远篱在身边伺候,过了一月有余,皇上下江南视察,令太子监国,安王爷辅佐,因太子身边尚无太子妃照料,放眼京城千金小姐,唯有顾远若身份尊贵,为人端庄,特将顾远若赐给太子为太子妃。
皇上南下,顾远篱跟随伺候皇上,七皇子亦跟随同去,旅途中途经凉州,太后有意将凉州知府女儿云诺赐给七皇子,也带在身边了。
太子监国,翻出来许多从前未曾判好的案子,科举作弊案,买官案,这些案件都牵扯到了徐之航。
徐之航现在想到的只有自己,只要自己好了,就什么都好了,都是一位内眼前的这个女人,若不是因为顾远晴当初让自己收了人家的好处,现在如何也查不到自己的头上来的。
也不知道现在徐之明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一切都还是未知的,徐之航心中更加的着急了,徐之明正在金殿之中,已经写好了一封奏折递交给了正在江南巡视的皇上,具体的内容也就是关于自己查出来的,安王爷的一些事情。
包括了收受官员贿赂,私自帮助他人买官,还包括了上次的科举案子,中中许多,全都是证据确凿的罪证。
皇上虽然在江南远游,可是对于京城中的事情很是关心,每次有了徐之明送过来的奏折,皇上总是细心的查看,没想到这一次事情竟然出在自己最爱的儿子身上。
万万没有想到安王爷会犯了这样的大错,皇后知道了徐之航所做之事前全部被徐之明查出来了,担心皇上会重罚安王爷,亲自在龙船在外面跪着,请求皇上从轻发落,皇上身体不太好,皇后这样的做法,更是让皇上生气。
“朕从来没有和你所过太子信中说了什么,你为何要过来跪拜,皇后,是朕从前太过于宠爱你了,还是从前没有发现,你竟然消息这样的灵通。”
皇后身子一惊,如今航儿失势了,皇上要彻查,自己这样的举动可不是给了皇上怀疑:“皇上,皇上,航儿是咱们的儿子,航儿从小就没有给皇上添加烦恼,皇上总要顾念父子情深啊!”
“父子情深,他做出来这样事情的时候,怎么不顾念父子情深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意已决,皇后还是保全自己吧!”
皇上这一句话,让皇后如坠冰窟,保全自己?什么叫做保全自己,皇上挥挥手,从外面进来一个被压着的太监,这太监看见皇后,慌忙爬到皇后身边,哭着闹着要皇后娘娘救,皇后扯着自己的裙子往后倒了几步。
“皇后,你在朕的身边安插了这么多年的人,果然是忠心耿耿啊,朕的什么事情,他都告诉你!”皇上似乎很是失望,其实一开始皇上也并不是知道自己身边有皇后的人,都是太子查明了真相,在奏折中禀告的。
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为了掌握皇上的心,为了掌握六宫大权,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够登上皇位,皇后用了太多的计谋了,如今计谋败露也是罪有应得。
“皇上贵为六宫之主,可是心思诡异,在朕的身边安插眼线,教子无方,安王爷徐之航为非作歹,念在昔日情谊,不愿意加以极刑,着削安王爷王爷爵位,贬至边塞,赐号边塞王,皇后剥夺管理六宫之权,回宫以后安心在宫中将养,非召不得外出。”
非召不得外出?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自己要被软禁起来了,自己的儿子就要去边塞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去,成为一个所谓的边塞王?皇后瘫软在地上:“皇上!”
此时大船身后的凤凰形状的船上,太后正在闭目养神,七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身边还带着云诺,顾远篱看着这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觉得有些恍惚的刺眼,心好痛啊。
太后人老了,睡眠自然也是不沉的,听见会有人进来了,睁开眼睛:“原来是老七啊,你怎么来了?还会有云诺姑娘。”
“孙儿拜见皇祖母,臣女见过太后娘娘。”两个人一起跪下来给太后行礼,顾远篱觉得自己的心一紧,慌张掩饰自己的不悦,一遍回过身子去:“太后娘娘,臣女去给你们准备些茶水。”
七皇子的目光在顾远篱的身上流转了一会,太后明明已经让起来了,可是七皇子依然跪在地上:“不瞒皇祖母说,今日孙儿过来,是为了终身大事。”
终身大事,都已经给你赐婚了,还说什么终身大事,两个人就好好的相互了解就是了:“哦?什么事情啊?”太后看了看七皇子身边的云诺,云诺也跪在地上:“太后娘娘,恐怕不能为七皇妃了。”
太后眉头一紧,这是什么意思,一开始在凉州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很愿意的怎么如今又都不愿意了,这时候顾远篱端着茶水过来了,目光一直都是低垂在地上,也不敢睁眼看看七皇子:“太后,茶。”
“皇祖母,孙儿也不能娶云诺姑娘了。”七皇子一句话,顾远篱整个人手一晃,茶水都没有端稳当,整个反倒在地上:“哎呀,都是臣女不好。”
“无妨,远篱,你先到哀家后面去吧。”太后现在无暇顾及茶水的事情,只想知道原本自己看好的婚事,怎么突然之间这两个人都不愿意了。
“皇祖母,其实孙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可是不是这位云诺小姐,当初是因为不想要违背皇祖母和父皇的命令,请皇祖母原谅。”
太后不解,七皇子喜欢的人是谁,竟然不是眼前的这位云诺小姐:“你喜欢的人,是谁?其实都没有关系,只要是你喜欢的,哀家会为你赐婚的,可是你要知道当初是哀家和你父皇答应了云诺小姐的,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对不住云诺姑娘了。”
“太后,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云诺能够在太后和皇上身边陪着这几天已经是极大的荣幸了,并非是什么对不住的事情,请太后成全七皇子吧,以后太后若是有什么好男儿,再给云诺赐一个就是了!”
云诺很是乖巧,太后恋爱的让人过来,拍了拍云诺的手,可是也没有说要不要成全七皇子的婚事:“你倒是说说,你喜欢的人是谁?”
“是······是。”七皇子的目光落在了顾远篱的身上,顾远篱接触到这股炽热的目光,有些胆怯,可是又多了几分的力量。
“是一直在与太后身边伺候的,相府的四小姐,顾远篱!”鼓起勇气来说出来这个名字,顾远篱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倒是有些平静了,好像也并不害怕自己会面对什么。
“是,远篱?”太后不敢相信的看着身后的顾远篱,顾远篱走到前面来跪在地上:“回太后娘娘的话,是臣女。”
其实顾远篱一直以来伺候在太后身边,太后很是喜欢,可是偏偏顾远篱是个庶出的女儿,无论如何也是配不上七皇子的:“太后娘娘,臣女知道自己的身份卑微,配不上七皇子,不求能够成为七皇妃,只求太后不要怪罪七皇子。”
“好了,你起来吧!”
这些事情都是太后没有想到的,七皇子道:“皇祖母,瞳儿是真的喜欢远篱,可是一直以来都是碍于远篱的身份没有说,这一次,是瞳儿鼓起来勇气和皇祖母说的,皇祖母请您体谅我们的不易,就成全了我们吧。”
太后不是不喜欢顾远篱,不过是因为顾远篱的身份,实在是配不上七皇子,有些犹豫了:“太后,其实身份什么的,不过都是身外之物,云诺陪伴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天,也都看明白了,太后您疼爱自己的孙子,也疼爱远篱小姐,就成全了吧,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才是真的幸福。”
太后笑笑:“云诺你都这样说了,是不介意七皇子悔婚吗?”
“太后娘娘,只有两情相悦的时候才能够成为婚姻。”云诺很是明白大体,太后笑笑点点头,皇上下令,为七皇子徐之瞳和相府四小姐顾远篱赐婚,册封七皇子为腾王。
消息传到了太子府中,顾远若也为顾远篱感到开心,相府之中,老祖宗更是没有想到远篱能够嫁给七皇子,还是作为皇子妃嫁过去的。
“远篱和七皇子修成正果,这么多辛苦,她们也算是没有白费。”徐之明将手中的书信收起来,看着还在躺椅上面的顾远若,顾远若点点头,这些日子没有什么精神,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太子妃,太子,请用膳。”流月这边已经让人将晚膳送过来了,顾远若一闻到这些油腻的味道,觉得自己的胸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腾一样,整个人忍不住的呕吐出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太医,太医。”徐之明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赶紧传太医,太后这边给顾远若把脉,跪下来给太子恭喜。
“太子殿下,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是太子妃娘娘有喜了。”有喜了,难怪这两天自己总是懒洋洋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里面的小生命,是她和徐之明的结晶。
“若儿,你听见了吗?本太子有嫡子了,嫡长子!”徐之明眼神中多了许多难以诉说的东西,他这么多侧妃,可是一直以来没有一个人给徐之明生孩子,并不是因为徐之明不行,而是他只想让自己的孩子是所爱之人生的。
这一次,是上天成全了他们。
八月后,太子妃顾远若生产,太子府嫡长子徐景行出生,次年,太子府二子徐景世出生,同年,皇上驾崩,太子继承皇位,废除六宫,只余皇后顾氏一人于身边,政治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