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少泽手机关机。
徐晓慧情急之下拨通了小胡的电话。
小胡听到她的声音,在电话里着急的问道:“徐小姐,你在哪儿?能告诉我准备的地标吗?”
徐晓慧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自己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路痴。
她从小就对方向感反应迟钝,尽管昨天来的时候,她曾强迫过自己要记路。
然而,等她被载着到了目的地,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很无奈的在电话里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里可能是一个休闲旅游的避暑山庄,有山有水,至于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听到这个回答,小胡差点没吐血。
他急忙又问:“不着急,你慢慢回忆。”
徐晓慧叹了口气说:“没用的,昨天来的时候,言老先生的司机可能知道我会记路,在半路兜了好几个弯才带我过来的这里,而且我天生没有方向感,所以我根本没办法告诉你这是哪里。”
小胡有点着急,退而求其次的继续问她:“那你跟我说下避暑山庄四周的环境也可以。”
这个徐晓慧清楚。
她急忙把四周的环境描述了一遍。
然而,小胡听了后,仍旧感觉云里雾里的。
小胡急忙又说:“要不,你试着微信定位一下发给我。”
徐晓慧笑着说:“他们在手机里设置了权限,我是没有办法使用微信的。”
小胡叹了口气说:“那好吧,我自己想办法,看能不能通过GPS定位查找一下你的位置。”
徐晓慧说:“没用的,其实你即使找到了我也没有用,他们现在的筹码是我妈妈,所以我希望你能留在医院里,帮我照顾好她。”
小胡也很无奈的在电话里:“嗯”了声,说:“我会的。”
徐晓慧暗暗在心底松了口气,急忙又说:“给您添麻烦了,我妈妈,她……”
她妈妈现在用的药,由于运输和储存条件的限制,每次只能空运一个星期的回来。
而且在她出门那天,最新运回来的药量已经是第四天,所以说言老先生给她考虑的时间其实只有三天。
而今天已经是第二天。
小胡说:“徐妈妈还好,只是用的药只剩下明天一天了。”
徐晓慧问:“有联系供药商吗?”
小胡说:“联系过了,但对方说这种药物被一个有钱人买断了半年的生产量,如果我们要的话,只能想办法联系这位有钱人,看能不能从他手里匀一点过来。”
徐晓慧的心如坠谷底。
她握着电话失神的说:“不用联系了。”
小胡不解的问:“为什么?”
徐晓慧说:“买断药物的人不是别人,是言老先生。”
听到这个消息,小胡有点震惊,他追问道:“你确定?”
徐晓慧无力的说:“是言老先生亲口对我说的,我妈妈的药只有他能弄到,而且他想用我妈妈的安慰来逼我离开少则,所以,我没有选择。”
小胡听了后,急忙安慰她说:“徐小姐,别着急,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呢?但你千万别答应言老先生。”。
她也不想接受言老先生的威胁。
然而,在爱情和亲情之间,她真的很难决断。
而且失去最爱的人,也许他会恨她一辈子,但失去最亲的人,她将永远都没办法再见到老妈。
想到这些,她急忙收敛起自己所有的情绪,长出了口气,问:“能联系到少则吗?”
小胡有点为难的说:“老大手机关机,应该是忘记带充电器了。”
徐晓慧急忙问道:“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小胡说:“昨天老大知道你被言老先生的人带走,就追着去了美国,到了美国后才知道是老爷子给他设的一个陷进,而且他大概也猜到了老爷子要拿徐阿姨来威胁你,所以现在正满世界的找药。”
听到这个消息,徐晓慧心里踏实了许多。
然而想到坐在轮椅里的言老先生,心又跟着莫名其妙的往下坠了一大截。
老爷子行动虽然不能自理,但丝毫不影响他掌控全局,想到他不动声色的看着言妈妈算计着每一个人,而他却静观其变的在局外设了这么大一个局,轻而易举的吧所有人都控在这个局里。
那一刻,她便知道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因为他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否则也不会这么放心的交给她一部手机,任由她跟任何人联系。
最狠的人永远是哪个不多说话的人,因为没有谁被他更懂得,让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绝望就摆在眼前,这种妥协要比,把这个认跟外界切断联系凭空想象跟可怕。
因为看不到,至少还有幻想。
而真正看清楚了现实,才知道人生没有幻想。
挂断电话后,徐晓慧坐在飘窗外的凉台上,很无力的抱着双膝,然后俯视着山涧的瀑布水流。
她说不清自己这个时候是一种什么心情,只知道过了几天,她妈妈的药就没了。
言老先生自从昨天来过就没有再出现过。
偌大的山庄里,除了她,只有一些穿黑衣服的保镖。
他们是负责她安全的,也是负责来监视她的,其实这些完全没必要,因为她压根就不知道逃出去的路在哪个方向,就算是咬紧牙关绕着盘山路爬出去。
等她见到阳光大道之前,老妈肯定已经因为没有药物的及时补给而离开这个世界。
想着,她不由的把头埋在膝盖里,失声痛哭起来。
时间一点点的从眼前消失。
徐晓慧目视着天黑又天亮,天亮又天黑。
她无时无刻不期盼着奇迹出现,然而她始终没有等到言少泽的好消息。
在避暑山庄的第三天晚上八点,言老先生才又出现。
那个时候她仍旧坐在飘窗外面的凉台上,背靠在窗棱,两腿都有点发僵了,都浑然不觉。
她脸上的表情是僵硬的,眼神呆滞的看着窗外,一副对人生生无可恋的样子。
言老先生说:“徐小姐,考虑的怎么样了?”
徐晓慧没有说话。
言老先生又说:“我知道这个决定对你来说很痛苦,但过了这段时间,你依然可以有权选择新的生活。”
徐晓慧仍旧没有说话。
但迎着房间里溢出去的光线,隐约可以看到她脸上有泪痕。
言老先生笑着说:“看来徐小姐还需要一点考虑的时间,既然是这样,我可以继续再等。”
说完,他摁了轮椅上的旋转按钮,转过身去,在佣人的照顾下准备离开。
这时,徐晓慧才急忙喊了声:“等等!”
言老先生抬了下手,他的轮椅便很及时的停了下来。
当他再次转过身来,面对这个看似和蔼可亲,却很有手腕的老人的时候,眼神里不由的凝聚起一股恨意。
她咬着牙说:“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前提是我必须确定我妈妈现在的安危。”
言老先生笑着说:“可以。”
说着,他给自己的秘书使了个眼色,让他去连接视频。
在视频里,徐晓慧看到老妈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还戴着氧气罩。
看到这一幕,徐晓慧的心就像被锥子狠狠的戳了一下。
她心疼的扑过去抱住显示屏,声线颤抖的喊了声:“妈……”
听到她的声音,徐妈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见她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用力的摘掉氧气罩,挣扎着要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