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翟琰烨几乎住在宫中,与皇帝商谈事务准备出征之事,这对于江薄锦正好留出了个人的时间,她不愿意让翟琰烨知道这件事。
江薄锦请自己最信任的侍女小淮给自己带来的针线和纺好的布,她的手很笨拙,从前可以说是连针线的没有穿过,更别提真正做一套衣服了,幸好她有最大的外挂:系统。
虽然这个系统的名称叫做医疗系统,按理说应该是除了医疗其他的都不提供帮助的,但是来这里这么些个日子了,江薄锦和系统已经几乎混熟了,虽然她不善言辞,但是此事关乎于翟琰烨,她立刻如有神助,拜托的话顺口就来,听得系统好像是都有些瞠目结舌,毕竟江薄锦变化的太过突然。
系统只得无奈答道:“那好吧,但是礼物最重要的是心意,你还是要自己做的,系统是不会给你成品的。”
江薄锦只是需要对方帮忙提供教学,毕竟是堂堂王爷,衣服什么的本来就不愁穿,要是直接要成品,还不如直接去铺子里买。
江薄锦看了系统提供的资料,甚至还有一些据说是友情资助的视频,终于真正上了手,奈何一上来裁布的时候就在手上划了一道伤口,伤口不深,微微渗血,她本来就不是在意这些的人,于是连处理都没处理,就任由它自己愈合。
江薄锦虽然有系统的帮助,但是能做到现在,可以说是聪颖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针灸做的那么得心应手,但是一遇到缝衣针就好像遇到了天敌,手怎么都不听使唤了,于是一天就添了好几道伤口。
奈何事情总是这么巧,今晚翟琰烨很早就回来了,江薄锦虽然很努力将受伤的手藏起来了,但是还是被翟琰烨一眼发现。
翟琰烨眼顿时移不开了,眼睛都烧得通红,仿佛这伤口伤在了他身上。
江薄锦自然无法理解对方这样的反应,毕竟在她这个医者眼里,这些伤口小得不能再小了,甚至都无须伤药,没有几天就会自行痊愈,藏起来也是不愿意让翟琰烨看到引得一些麻烦而已。
“睡吧。”江薄锦早就将床铺好,她拉着翟琰烨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追问这件事。
翟琰烨的确没有追问,但是他却红着眼睛捧着江薄锦的一双手,雪白的皮肤上,一道一道的红痕确实有些显眼。
江薄锦刚要开口,却觉得手上一阵细密的刺痛和痒意,久久她才反应过来是翟琰烨在细细亲吻她的伤口。
不得不说,她感觉心下更是一片暖洋洋的,也对即将到来的分别更加不舍了。
接下来的几天,翟琰烨更加繁忙,江薄锦也是日夜在赶工,终于在翟琰烨出征前一天赶工结束了,真的做成了一件略丑的衣袍。
那天晚上翟琰烨照例和她告别,依旧寡言,只是却送上了自己最真实,带着无限爱意的一双眸子。
其实本来江薄锦没有打算去送翟琰烨的,因为说真的,她一向最怕离别,但是她最终还是踏上了送别的长路。她从前和翟琰烨学过骑马,此时是第一次真正地用上这个技能。
她与翟琰烨并肩骑着,一直送翟琰烨到了城外,才终于下马做最后的告别。
翟琰烨拉着她到了一棵树下,深深拥住了她,轻声在她耳边道:“谢谢你,薄锦。”
这几天实际上江薄锦的种种古怪行为他都看在了眼里,直到一天夜里,他突然惊醒,正好看到江薄锦点着烛台一脸认真地缝制着衣服,或许是江薄锦太过用心,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件事情。
翟琰烨一直没有提过,因为他知道江薄锦既然瞒着自己,就肯定有她的用意,于是他一直等待着。
江薄锦也湿了眼眶,但是她忍住了即将破出口的哽咽,将藏在怀里的包袱放到了翟琰烨怀中,里面是她细心缝制的衣物和一些可以在关键时刻保命的药物。
“衣服是我自己做的,不要把我忘了。”江薄锦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眼眶微红。
翟琰烨最后看了江薄锦几眼,终于狠心转了身,大步离开,只剩江薄锦在风中静静看着远去的车马,泪水终于奔涌而出。
前线战争的号角已打响。
想着翟琰烨离去的身影和军队,江薄锦一时不知该如何,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如今二人分离,不再像以前那样每日都黏在一起,虽然有时候老是吵架,虽然中间自己闹过小脾气,离开过一段时间,虽然……但是,她心里清楚,他们心还在一块。
如今相隔这么远,又是去打仗,受了伤怎么办,出了事情怎么办,以后……又该如何,忽然很想很想他。
夜晚,安抚好孩子后,江薄锦躺在床上,想着翟琰烨,彻夜难眠。
穿戴好,爬上屋顶,望向府外繁华一片,想起早前她和翟琰烨一同逛街市的时候。
那时的街市因为是上元节到了,所以比如今的还要繁华热闹许多。路上的大人,小孩穿戴整齐,喜气洋洋的在街上来来往往,耳边各种的叫卖,还价声还有嬉闹声,一切都是那么的热闹,让人心生欢喜。
那时是二人刚刚互道欢喜的时日,他邀她去上元节游玩,她欣喜异常,好好的收拾了自己一番,二人相见,他上前拉着她的手,以防人多走丢了,她羞涩的看着他,二人内心的欣喜和甜蜜直到现在江薄锦回忆起来,还忍不住嘴角掀起一抹微笑。
在街上游玩着,二人看到一群人不知为何聚集在某处街点中。人们也被这二人不凡的气质和样貌惊艳到了,不知不觉就让出了一条道。当时她还逗了翟琰烨一番,说他是个玉面王爷,人人都喜欢。
二人知道原来是猜灯谜后,江薄锦看向正在猜的人,望见老板得意的笑,听着周围人说难的声音,嘴角上扬:“我来。”
“好,这位小姐来。”老板道。
“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我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等待有缘能相逢,共赏春夏和秋冬。”猜八个字,老板说道。
“情投意合地久天长”江薄锦马上答道。
老板面露震惊,不服气道:“有否再来一盏?”
江薄锦答应。
“画时圆,写时方,有它暖,没它凉。”打一个字,老板道。
“日!”江薄锦淡定答道。
就这样不知不觉,陆陆续续的江薄锦答对了不少灯谜。
“恭喜这位小姐和公子获10盏灯”老板面露难色和无奈的说道。一旁的翟琰烨目光一刻没有离开过江薄锦,嘴角扬起一丝好看的弧度,随后两人又挽起了手,在众人的鼓掌和欢呼声中向别处走去了。
“那位小姐是真厉害哇。她身边的公子跟她真是很般配,郎才女貌啊,真让人心生羡慕!”人们七嘴八舌的说道。
“哎呦,可算是送走了,不然呀,我这小本生意可是做不下去了。”老板暗暗心想道。
“琰烨,你觉不觉得这都太简单,猜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不过哇,逗老板玩倒是挺好玩的。”江薄锦嘻嘻哈哈的笑道。
“你要是再玩下去,他可就要收拾摊子跑了。”翟琰烨看着江薄锦温柔的说道。
“那不是挺好,他就不用这么辛苦,我这也是反向的在帮他呀,呵呵呵呵…”江薄锦看着翟琰烨眨眨眼睛笑道。
“就数你最调皮。”翟琰烨伸手勾了勾江薄锦的鼻子,宠溺道。
江薄锦边说边边抖了抖手中的钱袋,“走,前面还有好多,难得出来一次。”
刚放下拿着钱袋的手,唰,钱袋被一个“黑影”甩出了出去,忽然从身后窜出一个人,马上捡起钱袋,飞快的跑远了。
“啊,抢钱了,喂,站住,别跑!”…江薄锦二话不说的便追上前去了,翟琰烨一惊连忙紧随其后,担心江薄锦出了什么事。
“呵,那时我们还追了好久的小偷,结果还被他跑了。”想到这里,江薄锦笑着自言道。
虽然翟琰烨离开了,但是后边的日子和如今的王府的情况根本不容江薄锦有过多的心思去伤感。
每日处理好王府中的日常,照顾好那三个孩子后,江薄锦整个人就让管家去打听前线的状况。
每每听到传来胜仗,江薄锦就会特别的开心和安心。她知道胜了,翟琰烨就不会出什么致命的问题,不会受太大的罪,他还在。
败了,江薄锦就会彻夜难安,总是在想,他会不会受什么伤,受了伤能不能治好,穿不穿的暖,吃不吃的饱,有没有被其他大臣欺负,辗转反侧,胡思乱想的。有时甚至做着事情就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出神的盯着前方。
管家看着王妃这样,想起当初翟琰烨交代了,就跟江薄锦说道:“王妃,王爷说,您可以给他写信,有什么事情就跟王爷说,别憋在心里,他会回来的,安安全全的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