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月常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便匆匆出来了。
临走前,她问奚溪,好像多日未见青江了。奚溪冷笑一声,并未回答她。
从信芳宫出来,午后阳光正烈,月常伸手遮了头顶的阳光。
看青江仰躺在那块大石头上,身子刚好遮掉一个“惑”字。月常有些担心,他继续在这里躺下去,会不会被晒成人干。
“青江。”
青江听见声音,睁开眼睛,入眼是刺目阳光,紧接着一阵晕眩。脑中一片混沌,满心都是那天晌午,奚溪落了衣衫,坐在他身上的时候。
她难得的如此主动。甚至不等他抱她回里间闺房,就在信芳宫当庭------
原来哪回她不是半推半就。直到信芳宫的门被人推开-----
看见门口立着的人,青江才明白过来。合着她所有的主动,都是给那人看的。至于他,不过是被她利用罢了。
他气她不要颜面,可他还要。他更气她这行为幼稚,怎能轻易让别人瞧她的身子。哪怕那人是个和尚。
好一会儿青江才看清了,面前也着了一身绛紫色衣裙的白皙女子不是信芳宫里的那个。
“是嫦妃娘娘啊。”
他嘴里说着嫦妃娘娘,可并没将她当做嫦妃来看。礼也未行,一动不动,依旧躺在那块石头上。
月常看见他虽然喝的烂醉,实则并没有喝多少。
旁边的酒坛里还有不少酒。
心中郁结,滴酒可醉。
旁边有一株蓊郁老柳,洒下成片树荫。
月常说,“青江,你别在那石头上躺着了,到树下来吧。”
青江兀自喃喃,“不惑,不惑,究竟怎样才能不惑,她又怎样才能清醒。”
月常说不动他,干脆就任他在石头上躺着,自己抱着青江喝剩下的酒坐到了树下。
伸手折了一枝柳,伸进酒坛里,沾了些出来。放进嘴里一尝,只觉得又辣又冲,并不好喝。
她不由想起了先前一回,郁蓝送给奚昀的那一壶花娘,清甜甘洌,味道极好。像极了那酿酒的心灵手巧的姑娘。只是可惜,原本是给奚昀的,他一口没尝到,最后都进了她的肚子。
“如何不惑,大概只有写这字的顾公子才能解吧。可惜顾公子不在宫里,他随奚昀一同去御林苑了,听说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青江?”
连唤了两声,青江躺在石头上没理她。
月常看了看面前酒坛,广口深腹,倒是很适合藏东西。
四下无人,月常悄悄取出一样东西来。
方方正正,用明黄的绸缎抱着。月常将那东西往坛口处一放,不偏不倚,他的玺印刚好能落进酒坛。
才将酒坛埋进树下,许是青江被太阳晒得口渴了,只听他说,“酒,我的酒呢-----”
月常走到青江跟前,扯住他一条胳膊,一把就将他从石头上拉了起来。
青江不妨,被嫦妃娘娘扯了个趔趄。瞬间天旋地转,胃里酒水跟着剧烈地晃,晃得他脸色发白,有些想吐。
那嫦妃娘娘不知哪来的力气,抓他抓得紧,且一路扯着他走。也不知急个什么。
“想喝酒跟我去长思殿,长思殿里酒多得是。”
还未走到长思殿,青江便扶着一株树吐了起来,连连摆手,“嫦妃娘娘,我不喝了不喝了,不能在喝了。”
月常见他那样子,有些不放心,差了方训来送他回信芳宫去。
信芳宫里,奚溪见才回来的青江。
“不是有骨气的很吗,本公主以为你真的出宫去了,不在回来了呢。”
话虽如此说,却还是退了方训,亲自来扶。
“你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还喝那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