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就打了,她若是拿出公主的架子要杀他,他也没办法。
“原本以为你与传言中不一样,可没想到,当朝小公主,果真半点脸面都不要。奚溪,你什么时候才能醒。”
奚溪抬头又朝他笑,不觉疼一般。
“奚溪早就死了,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本公主开恩,可以不杀你。你若是实在嫌弃我这不要脸面的,可以滚出信芳宫,本公主绝不留你。”
见她左边脸颊泛了些红,青江有些后悔。
直至小公主下完命令出了门,他还立在原地。他怎么就抬手打了她呢。
长思殿前,月常从一株树下取了些土。她想着带回去给瓶子里的婉华。
方训人激灵,站在檐下,觉出些许不对来。
今日长思殿看起来与往日并无不同,周围也没看出有人,但总感觉是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上了。
直至奚昀回来,方训恭敬道了声,“皇上。”
奚昀抬头看了看天色,快到正午,他该走了。
长思殿里,将月常抱进怀里的时候,她还在捧着那个盛枯梨的小瓶子。两手都是土。
他似乎想跟她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像嘱咐他小姑姑那样的话,估计跟她说了也是白说。
月常挣了两下,要下去洗手。
她不明白,他不过就是离宫去御林苑几日而已。她还没到几日不见他就要变回石头的地步。
时间不多,奚昀终究是没放她下去,命魏不贤亲自带过来一个明黄色锦盒。
魏不贤将那盒子放下就退下了。
奚昀抱着他膝上的女人说,“小石头,认识这个吗?”
月常伸着脑袋瞧了一眼,“认得啊,这不就是你的国玺。”
“嗯。”
奚昀点点头,“国玺关系一国命脉。一国之重,除了兵符,就是传国玺印。二者皆备,兵能动,令能行,三军与江山便在手。”
月常沾着泥的手搭在他肩上,脑袋一歪,笑说,“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我又不要你的三军和江山。”
“今日起,兵符交给了靖宸,这国玺放在长思殿。”
月常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将那方明黄锦盒一捧进自己怀里,一手握住玺印上方龙头,将国玺提了出来。金色大印,鲜红朱底。饶是她力气大,也觉出些重量来。
“你的意思是,兵符交给了靖宸,这国玺要交给我保管?”
奚昀看她捧着玺印。这方印平日就在他案头,她天天围着案边转来转去,倒没见她有如此新鲜劲儿。
“嗯,算是吧。”
月常用自己袖子擦干净了沾在国玺上的些许泥污。
“你放心,不就是一方石头。你不在的这几日,我定替你看好它。”
奚昀闻言,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
“如此,就多谢嫦妃娘娘了。等朕回来,另有封赏。”
封赏什么的她倒是不是很在乎,只问他,“兵符与国玺,一个交给了靖宸,一个交给了我。是不是说明,对你来说,我与靖宸一样重要?”
男人并未回答她,只将她脑袋一扣,封了她叽叽喳喳的小嘴。
直至魏不贤来催。说是仪仗御守已经准备好,他不得不走了。
玉兰林外,魏不贤面带忧色。
“暗卫精锐就是为了用在此时,此行出宫凶险,皇上当真不带?”
暗卫只奚昀一人能调配,魏不贤也只能劝他。
奚昀只说,“精锐也不过几百而已,无妨。”
月常是在不惑石上发现青江的。一身酒意,烂醉如泥。
往常她去信芳宫的时候,都是青江跟在奚溪身边。今日信芳宫殿里除了奚溪并没有旁人值守。
奚溪燃了一炷香,正拿着一柄小剪刀,侍候两盆开得正好的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