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溪知道,一旦他找到那颗珠子,她就要留不住他。
奚溪说完,一挥手,随行的几人起身退了。
于小石桌旁坐下,奚溪看了看站在亭里的奚昀,想起昨天与月常开的几句什么铁杵磨成针的玩笑,忽而笑起来,明眸摇曳生姿。
“阿昀,该不是,你昨晚真的没吃到,其实是一早来找我算账来了吧,哈哈哈----”
奚昀闻言脸一沉,暗道他这小姑姑依旧没个正形,与那小石子倒是有一拼。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小姑姑,往后不要与她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知道,她本来就没个规矩。”
奚溪脑袋一歪,纤白的手指于桌上扣着,她给月常染了鲜红的指甲,给自己染了湖蓝。
奚昀觉得他这小姑姑与那东西一样,总喜欢这种张扬又明艳的颜色。
“怎么,怕我带坏她?怕她将来像我一样,遭人逼视,受人唾骂?”
“小姑姑,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本来就与别人不一样。母后对她-----”
清风又起,水面粼粼,梅松亭附近花草树木蓊郁,随风飒飒。
奚昀觉得,这信芳宫一角,越来越不像宫里了,倒像山野。难怪她总爱往这里跑。
话还没说完,便被奚溪打断。
“不与常人一样。呵,阿昀,你若是想将她变成郁小姐一样知书达理,怕是不可能。还有,你若是想毁了她,我也没什么意见。”
“朕从未想将她变成另外一个人。不管她是石头,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迈下两级同样简陋的歪歪扭扭石阶,转身出了梅松亭,临走之际,又听见那女子在亭里唤他,“等等!”
脚下一顿,奚昀回头,又见奚溪追了出来。
“阿昀,你该不会,不让她来找我玩了吧。”
奚昀不得不停了下来,叹了口气,他最近实在是没工夫管她。
“就是朕不让她来,可也得拦得住她才行。”
奚溪忽然想起了信芳宫里,她新招来的几个小宠。眼角一挑,又笑道,“我看啊,你就是怕她学坏,去勾搭别的男人吧。”
他这小姑姑的私事,他向来不管,自然也管不了。
奚昀似乎懒得与她多说了,转身要回。直至走出好远,还能听见身后他那小姑姑的笑声。
“阿昀,这回你可被我说中了吧!”
奚昀一走,奚溪从梅松亭里出来,回了寝殿。
眼见殿里男人一脸不悦。奚溪一挥手,退了左右。
青江知是她回来,没说话。
奚溪哼了一声,只道他还跟她耍起脾气来了。躲了她足足有两日。
柔胰轻抬,搭在青江肩上,却又被青江拂去。
小公主也没恼,低眸轻笑,“怎么,还在生气。前日的事,怪我。”
青江回头,看站在他身后的那女人还在嬉皮笑脸。
“我去杀了他。”
“你敢!青江,你最好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青江咬牙,掩在袖里的一只手成拳,青筋可见。
“可他看了你的身子!”
“那又怎样,他是和尚,看也就看了。”
她自己都毫不在意,不知道他介意个什么劲儿。
难道就因为她算好了时间,脱了衣衫,还拉着青江下水?
当她跨在青江腰上的时候,害的他一并被半生瞧了去?
想到这里,奚溪不自觉笑了出来。她一个女流之辈都不怕,他可是个男的,可真够小气的。
一个巴掌落在脸上,奚溪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青江怒极,第一次恨极了她这幅不自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