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疼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这宫里规则她已经熟悉,如此说是因为怕他罚白栀。
月常嘴上说着不疼,可额上一下就出了冷汗。她咬了咬唇,依在他身上,低声道,“你能不能,别杀魏公公?”
奚昀松了她的伤口,只将她缓缓抚着。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思管别人。
“可他做的事,全是对你不利。”
月常想了想,摇摇头,“怎么会呢,先前我想见白栀,是魏公公每日帮我去送东西的。他总是告诉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有,在碧桂宫的时候-----”
“好了,朕答应就是了。”
魏不贤闻言也是一惊,原以为自己死罪难免。没想到就这样被嫦妃娘娘几句话给解了?
再说先前一直拎着他的小王爷,这会儿已经送了手,定定望向玉阶。
她没死。可看起来很不好。
比他第一次见的时候还苍白,在夜晚里白得可怖。不仅白,她看起来极虚弱。好像一不留神她就能随风散了。
她终于不再说话,被他九哥抱回了长思殿。
转身之际,奚昀留了一句话。
“尹枭已擒,四哥潜逃,至于一众奴才,暂且留在宫中,严加看管吧。”
这一众奴才,自然包括魏不贤。
魏不贤叩首谢恩。
“老奴谢皇上,谢嫦妃娘娘。”
又见皇上眉宇一皱,不知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看起来没了耐心,事情一处理完,也不多交代什么,抱了没什么精神的嫦妃,转身进了长思殿。
等奚溪随之进殿,长思殿门一关,众人还在阶上站着。
与奚靖宸回去的路上,顾晏抬手折了路边一片花叶。
“以一人之力守住国玺,宁死不屈,哪怕那枚玺印本来就是假的。这嫦妃娘娘虽是女流,却叫人敬佩。”
奚靖宸原本怏怏,闻言一下抓住身旁的顾晏。
“你说什么?什么叫国玺是假的!”
“小王爷,方才长思殿前,你说若是如此得来的江山,不要也罢。你可知,皇上从未掉以轻心,他给嫦妃娘娘的那枚国玺,原本就是假的。倘若真有不测,这山河也不会落入贼子之手。”
“国玺,是假的?”奚靖宸又急问,“那,那她知道吗?”
她可知道,她拿命替他守的东西,其实是假的。
“这-----嫦妃娘娘应该不知道吧。”
月常被一路抱回了床上,才将她放下,奚昀便吩咐道,“快传房太医。”
方训休养两日已无大碍,眼见嫦妃娘娘伤势严重,他愈发愧疚。是他那天没保护好她。
哪怕这嫦妃娘娘似乎不将自己当个娘娘看,可说到底还是主子。
“是。”
方训腿脚利落,赶紧去寻房太医。
月常拉住奚昀衣袖,说,“我不疼,不需要房太医来。”
奚昀将她额上的冷汗拭去,一手掀开她的衣襟,轻轻探了进去。
等将手抽出来,指上沾了鲜红血迹。
伤口处传来的疼如此清晰,叫他都有些忍不住,偏偏她还在嘴硬。
“你可以说疼,朕谁也不罚就是。”
月常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是怎么被他看穿的,只强撑着笑了笑,不在说话。她的确是不好受,也困倦得很,可一躺下又疼的睡不着。
原以为在他身边,她会舒服些。月常发现,他今日有些不对。往日他周身紫晕霭霭,若海上生的一层薄雾,云蒸霞蔚。可今日,瑞气浅淡了许多。
“奚昀,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朕不是好好的在这里陪你。”
没多久,房太医就来了。
奚昀看房太医重新处理过伤口,又亲手喂了她一碗药,好不容易才看她安稳睡着。
门外玉兰树下小石桌上,摆着一壶酒。
酒还未喝,便被奚溪伸手抢走了酒盏。
“你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怎么还喝酒!你要是死了,你那个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