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言瞧了他一眼。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奚靖宸有些犹豫。可他实在与孩子合不来。
一路上可言都微微垂着头，看上去还算平静。没哭没闹没耍赖，倒让奚靖宸心里有些不舒服。
“可言？”
可言抬头看他，奚靖宸却不知道同他说什么好。倒是可言比划了个手势，生怕他看不懂，又加上了唇形。少年眼睛一瞪，轻咳一声，说了句，“放屁！”，而后脸微微泛了红。
这小孩说，小王爷喜欢嫦妃娘娘。
还没进门，奚靖宸就开始嚷嚷，“九哥，九哥，瞧我给你送了个什么来！”
等进了门，奚靖宸才发现只有月常一人在。
“奚昀他不在。”
奚靖宸拎着可言送了口气，故意虚张声势，不过是怕他九哥不同意让可言留在这儿。他不在正好。
奚靖宸将可言往月常面前一推，“你不是喜欢这小孩儿？钦天监那陈老头儿让我打折了一条腿，他不能再回去了。”
月常捏了捏可言小脸，笑眯眯拿了一颗糖，塞进他嘴里。
“哦，那就留下吧。”
奚靖宸如释重负，总算将那小包袱解决了。他才不管等他九哥回来，她如何交代。现在要赶紧走才好。
可言看见放在窗台上的那瓶枯梨已经活了过来。枝条长了许多，两片绿叶已经成了气候，又有新绿蔓了枝。月常一日需要添许多次水。看这势头，要不了几日，兴许能开出白梨花来。
吃饭时候，奚昀回了灼玉宫。
可言在桌前拘束坐着，盯着满桌饭菜咽了口口水，一动不动。
月常问他，“可言，你怎么不吃？”
可言依旧没动。
月常似乎明白了，看了旁边奚昀一眼。
“吃饭吧。”
听见奚昀说话了，可言才拿起了长长的筷子。
菜才吃了一口，可言就觉出不对劲儿来。这小孩儿嘴灵，菜里加了多少味药材，他一口就尝了出来。
奚昀似乎也看出来了，可言能尝出药来，就又说了句，“好好吃饭。”
可言点了点头，又尝了自己碗里的汤。毫无例外，这桌上每样菜里都有不少名贵药材。唔，都是做给那个妖精吃的。但看那个妖精似乎并不知道。
再看那个妖精，此刻在他身边托着腮，不停将筷子往米饭里插，对着满桌子饭菜兴趣缺缺。
可言放下筷子，朝月常比了个手势。
月常瞧着他一下笑了出来。白皙的脸上今日晕了桃红，眉眼弯起来，比三月桃李还艳。
可言说的是，好好吃饭。
月常不知道奚昀最近几天为什么不走了。奇怪的是，自奚昀每天陪她之后，她胸口再也没疼过。每晚在他怀里，睡得安稳踏实。她差点忘了，自己丢了半条小命。
她不知道，每晚她睡去之时，有人扣了她手心，不停往她亏了的身子里续力。一续就是大半夜，他休息不了多久便得去上朝。
深夜的灼玉宫，灯火熄了差不多。
门外，可言揉了揉眼睛，仰着头看面前高大男人。他正睡着觉，被人拎了出来。
这会儿将面前人看清了，又是扑通一声，跪下了。
奚昀自不会为难一个小孩儿。
“起来吧。”
可言站起身来，老老实实低头站着。他也许以为，奚昀是要赶他走。
“朕不是要赶你走。”
可言复又抬起头来，小孩儿眸子晶亮，星子落进了水里一般，与她有些像。
“朕是想问你一些事情。”